蘇景殊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難怪官家要派包大人同去登州。”
販賣私鹽自古以來都是大案,他想管還不夠資格,讓包大人來管就合適多了。
知州程元有沒有摻和進地方官商勾結中他不確定,但是登州前任通判急病而亡有古怪是肯定的,不然小金大腿也不會特意和他說。
具體是什么情況要抵達登州才知道,待會兒再去包大人和公孫先生處打探打探,朝堂機密打探不出來,接下來要干的事情總能問問吧
他堂堂登州通判,還是可能會被急病而亡的通判,就算死也得當個明白鬼。
沈仲元
大人,剛出京城別說那么不吉利的話。
一行人離開京城一路往東北走,一路上走官道住官驛,除了離京城越遠就越荒涼之外沒什么不習慣的。
上一次南下襄陽,荊湖一帶水運發達,還是南北商隊的中轉站,雖然比不過京城,但是進城之后還是很繁華的。
往東北走就不一樣了,京東路除了密州有市舶司商船來來往往熱鬧非凡,其他地方甚至不如蜀中的城池。
從京城到登州一千六百多里路,過了濮州就是鄆州,鄆州和南邊濟州交界處有八百里水泊梁山風景美如畫。
公孫策在說梁山泊的景致有多美,白玉堂在說梁山泊里撈出來的魚有多好吃,蘇景殊只能想起來梁山泊的一百單八將。
穿過鄆州繼續向東,過了兗州、淄州就是青州。
小小蘇以為他們要一路往東,沒想到到了鄆州后車隊調轉方向往南走了,“大人,我們不走淄州嗎”
包拯搖搖頭,“不走淄州,稍后過兗州、沂州,我們去密州看看。”
柴王爺的六十大壽在八月,他們有足夠的時間花在路上。
先去密州看看,然后再去登州,等兩邊的事情都結束了再去青州給柴王爺賀壽。
柴王爺名義上為王爺,實際上的封號只是崇義公,喊柴王爺只是朝野對他的尊稱。
太祖皇帝當年雖然不想殺光周世宗的后人,但也不想讓他的后人繼續處在高位,而是希望他們都成為無足輕重的人物,最好平平無奇泯然眾人,從而淡化對趙氏政權的影響。
雖說太祖皇帝曾留下遺訓柴氏子孫,有罪不得加刑,縱犯謀逆,止于獄內賜自盡,不得市曹刑戮,亦不得連坐支屬。
看著像是要善待世宗后人。
可問題是,真正的世宗之后不是早夭就是被人收養改姓藏于民間,根本沒有后人能讓趙氏帝王厚待。
仁宗皇帝繼位后心血來潮說感念柴氏,于是派人找到如今這位柴王爺封為崇義公,命其繼續祭祀后周皇室。
明眼人都能
看出來這善待的并非世宗之后,更非后周皇室。
柴王爺不是周世宗柴榮的直系后人,而是柴氏的旁支,和世宗柴榮有血緣關系,和后周皇室是一點關系也沒有,所以他一直覺得柴王府想造反也沒有足夠的理由。
世宗柴榮的皇位繼承于大周開國之君郭威,那時候的世宗還叫郭榮,是太祖皇帝黃袍加身后硬給人家恢復的本姓,史書上記載的也都是柴榮,所以世人都忘了前朝是郭氏而非柴氏。
周太祖建國時說過為什么國號為周,他說他家祖上是周文王姬昌之弟虢叔,所以他當皇帝理應用國號為“周”。
有資格當大周皇帝的必須姓郭,要是皇位上坐著的人不姓郭,那就是謀朝篡位。
若非如此,他們太祖皇帝也不會將叫了一輩子郭榮的周世宗改回柴姓,還把他的子嗣全都從郭姓改成柴。
大周的江山本是郭氏,和柴氏一點關系都沒有,柴王爺又不是周世宗之后,他柴王府造哪門子的反奪哪門子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