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剛從這兒離開,州衙空成什么樣子他都不意外。
他自己帶著親信師爺,身邊的幕僚班子都跟了他很多年,應該能補上州衙的缺,實在不夠再招就是。
登州那么大,缺什么都不會缺人。
雖然他在大理寺任職多年,但是中間也曾外放到地方為官,當官的經驗比小蘇狀元多,不用擔心他適應不了當地方官。
小蘇狀元還是太年輕,官場上不能那么較真,真要按照包大人那么查,怕是整個大宋的官衙都得變成空殼。
貪官污吏殺了一批還有下一批,只靠殺是殺不完的,有時候睜只眼閉只眼才能讓衙門更好的運轉下去。
年輕人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等過幾年見多了官場上的彎彎繞繞就知道到底怎么才能在官場上游刃有余。
當官不要有那么重的殺氣,只要能辦實事,偶爾有些錯處也無妨。
還是那句話,當官不要太較真,要懂得睜只眼閉只眼才行。
這就是包拯教出來的學生嗎
嘆氣jg
許大人看著侃侃而談的年輕后生,仿佛從他身上看到了包拯的影子。
蘇景殊沒和新來的知州相處過,小金大腿信里沒有說太多,他覺得大理寺出來的應該都是說一不二的冷硬脾氣,介紹情況的時候下意識收斂三分。
帶著新來的知州大人逛了逛州衙,將該說的都說的差不多了,然后帶人去官舍看看。
程元的宅子肯定是不能住的,官舍倒是可以住,但是那地方太奢華,不知道許大人能不能住得慣。
許遵看著金碧輝煌的官舍,抬起的腳落了幾下愣是沒落到門檻里面,“此處過于奢靡,本官另尋住處便是。”
蘇景殊臉上的笑容真實許多,“州衙附近有許多合適的宅子,大人可以直接尋牙人看宅,快的話今天傍晚就能安置好。”
許遵挑了挑眉,“聽蘇大人的意思,這是料到本官不會住官舍”
“大人也說了,此處過于奢靡。”蘇景殊一本正經的說道,“大人素來清正,自是看不上這等奢靡之所。”
清正廉明的許知州笑了笑,剛來時的嚴肅之感瞬間消失的一干二凈,“官舍不好住人,總不好一直這么空著。”
蘇通判被他的變化弄的愣了一下,然后才說道,“下官略有想法,想著過些天再和大人商量。”
他都想好了,宅子閑著也是閑著,住人太奢靡就改成書院,登州的官學條件簡陋,反正要改善條件,不如拿現成的宅子來改。
程元只修了州衙和官舍,其他歸官府管的機構都破破爛爛,和金碧輝煌的官舍一個天一個地,主打就是一個只要他見不著就任他們喝西北風。
將官舍改成書院他說了不算,要知州點頭才行,他本來想著等知州上任熟悉政務之后再說這事,既然許大人現在問了,現在商量也行。
蘇大人又看了一眼笑瞇瞇的許知州,什么情況,怎么感覺跟換了個人似的
許大人,您
剛到州衙的時候是不是忘了笑了
還、還怪不適應的。
蘇景殊不著痕跡的收回目光,感覺笑瞇瞇的許大人比剛才嚴肅的許大人還讓他不自在。
不管怎么說,知州上任,通判身上的擔子就輕了。
通判大人身邊的人也解脫了。
許大人能在這時候被派來登州收拾爛攤子,不愧是理政經驗豐富的能臣,上任后沒幾天就把州衙打理的井井有條,讓干了那么多天還感覺手忙腳亂的蘇大人敬佩不已。
就說他這種剛開始當官的不能上來就當一把手,看許大人多厲害。
他干活是事倍功半,許大人干活是事半功倍,讓他打下手還行,別的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