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打聽好了,登州沿海秋天最適合出門,冬春兩季風大的能把人吹上天,那時候出門是自己找罪受。
不過就算秋高氣爽適合出行,這些天也把他累的夠嗆,有時候跑的遠了來不及回州城就在縣里找客棧住,洗漱之后沾床就睡不是夢。
辛苦是有價值的,他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把登州境內兩個望縣一個中縣一個緊縣的情況都了解的差不多了,就說紙上得來終覺淺,卷宗上記載的和親眼看到的就是不一樣。
還有那些煮鹽為業的灶戶,不是親眼所見都不敢相信他們的日子有多艱難。
這么說吧,跟他同去微服私訪的白五爺都想自掏腰包來救濟那些家里煮鹽卻吃不起鹽的可憐百姓了。
官鹽賣不出去,百姓買不起鹽,私鹽遍地都是。
他們走遍四縣,每個縣都是這種情況,如此一來就不能說是百姓或者商賈的問題,只能說朝廷的政策有問題。
唔,這事兒他還沒來得及寫奏疏上報官家,小金大腿也別透露,等登州這邊正式給朝廷匯報情況時時再和官家一起商量怎么辦就行。
好友間的通信不說政事,官家明鑒,他和太子殿下是單純的私交,絕對不是結黨營私。
回歸正題,登州境內四個縣的優劣他都寫在了小本本上,等許大人微服私訪回來就能一起商量怎么改善登州百姓的生活水平。
幸好登州只有四個縣,換成別的有十幾個縣的州,他轉悠到明年春天都不一定能轉悠過來完。
悄悄說一句,他覺得許大人那樣大張旗鼓的去地方巡視不叫微服私訪,最后訪出來的結果應該沒他親眼看到的準。
不過許大人身邊沒有白五爺這樣的強力護衛,貿然微服私訪可能會被地頭蛇欺負,要是知州微服私訪被地頭蛇欺負還得靠州衙派人才能把人救出來那就搞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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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白五爺,雙手合十。
小金大腿有事出門一定要帶足侍衛,雖然不是所有的侍衛都是白五爺,但是他們還可以以量取勝,出門帶上一二十個膀大腰圓的侍衛,地頭蛇見他們這么大的陣勢也不敢往上湊。
不是他夸張,而是這年頭外面真的不安穩。
世道不太平,強人出沒的地方太多,像登州這樣百姓活不下去只能落草為寇的還算好的,只要官府安撫得當,落草為寇的百姓就能回家繼續過安穩日子。
就怕遇上那種放著好日子不過非要上山當土匪的年輕小子,招攬幾十上百個小嘍啰自稱山大王,動不動就帶著嘍啰們打家劫舍,惹得地方百姓不得安寧。
好在他身邊不光有白五爺這種處在武力金字塔的高手,還有小諸葛這種堪比江湖百曉生的人才。
老沈把登州境內哪個山頭有山大王哪個山頭是附近的百姓落草都打聽的清清楚楚,他們微服私訪的時候順帶著給各個山頭松快松快。
白五爺一人堪比千軍,身為觀眾的他看的非常快樂。
所以出門時一定要帶足侍衛,聽他的沒錯。
白玉堂本來窩在旁邊喝茶,架不住旁邊的蘇大人一邊寫一邊嘀咕,武功高強的江湖大俠將他的嘀咕聽的清清楚楚,忍了又忍實在沒忍住,到底還是過去瞅了一眼。
蘇景殊放下筆,將信紙放在旁邊晾干,然后發現新大陸一樣問道,“咦五爺你怎么臉紅了”
白五爺連忙后退,“誰誰臉紅了五爺這是熱的”
蘇大人看看已經飄起小雪的窗外,再看看嘴硬不承認被他夸害羞了的白五爺,假裝信了他的鬼話。
忙忙碌碌好些天,十月剛過,登州就開始飄小雪。
知州大人去下面縣里巡視,衙門很早放衙,所以蘇通判才有空大白天的看信回信。
前些日子忙的昏天黑地,連休沐的時間都能忘掉,之后天冷不適合出門,正好把他前面少休的那些天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