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遵是個為人寬厚的官員,精通律法不意味著一點人情味都沒有,別說他,就算是包青天包大人親自來審也不會把兩位知寨當成罪魁禍首。
蘇景殊對此表示認同,就是就是,兩位知寨不是罪魁禍首,頂多就是有污點的受害者,該罰的要罰,但是絕對不能上來就定死罪。
不行不可以法理情理要兼顧
他們都在封建社會了,任性一點怎么了
再說了,這事兒本來就是廂軍的管理有問題,不單單是他們任性。
知州大人威武嗚嗚嗚嗚嗚。
因為許知州含仁懷義,案件進行的異常順利。
劉、黃兩位知寨暫時留在州衙受審,說是受審,其實就是好吃好喝伺候著。
經過知州和通判的聯合會審,登州州衙對此案作出判決私鑄錢幣是重罪,念在事出有因,相關人員皆杖責二十,劉知寨發配本州,黃知寨刺配鄰州。
文官和武官的量刑不一樣是約定俗成的規矩,同樣的罪名,武官就要比文官重一等到兩等。
蘇通判
一邊說要按律法量刑,一邊又因為身份區別對待,指指點點。
好在不管是本州還是鄰州都不遠,兩位知寨的罪名也不算太重,遇上大赦天下就能赦免,這個處罰已經算是許知州和蘇通判在能力范圍內給出的最輕處罰。
而且還不確定能不能按照這個處罰來罰。
官員的升遷黜落都要經由刑部,案卷送到刑部復核,刑部的大人們對此沒有意見才能實施,要是有意見那就拖吧。
如今已是年末,再拖延也不能拖到明年
。
案卷快馬加鞭送到京城,刑部的官員看完之后默默去了趟開封府,然后約著開封府的包大人一起去面圣。
這次的案子有點特殊,包大人怎么看
提前猜到案情的包大人
他的信已經送去登州,但是一直沒有收到回信,估計那臭小子懶得寫信給他解釋,就等他從刑部的大人們口中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
慣的他。
信上的案子和登州乳山寨的案子風牛馬不相及,要不是知道那小子不會無緣無故給他們寫故事,他也找不出倆案子有何相似之處。
臭小子要是在京城,肯定是理直氣壯的說,“我寫故事是要收費的,為什么要免費寫”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不,都在后面等著呢。
他們當時已經將登州能換的官員換了七七八八,沒想到竟然還有漏網之魚,更沒想到廂軍內部能亂成這樣。
京郊別院,官家看到完整的案卷后也沉默了。
這皇帝當的越久越覺得大宋是個千瘡百孔的爛攤子,克扣糧餉克扣到一粒糧食都不給士兵留,這是正常人能干出來的事情
“案卷寫的明白,兩位卿家怎么看”趙曙捏捏眉心,越看越糟心,“私鑄錢幣是重罪,但乳山寨和黃家村鑄幣并非為了牟利,而是以此來補足本應由官府來發的兵丁糧餉,朕覺得兩位知寨非但無過,反而有功。”
包拯無聲嘆氣,上前一步勸道,“官家,有功要賞,有過也要罰,功過不能相抵,哪怕功勞再大,犯下私鑄錢幣的重罪也要懲處。”
刑部何烈何尚書附和道,“包大人說的對。”
賞歸賞罰歸罰,要是功過能相抵,朝中立過功的文武百官能人手一張丹書鐵券,真要是那樣的話,朝廷還不得亂了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