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但是鹽監是個油水豐厚的衙門,能到這兒來的都有點背景,備不住就有護短不講理的高官非要撈人。
問題不大,他這里也能找講理不護短的高官防止對方撈人。
撈人和撈人完全不一樣,因為黨爭被排擠的可以撈,作奸犯科欺壓百姓的憑什么撈?對得起那些被他們欺壓的百姓嗎?
他和刑部大理寺審刑院的官都不太熟,不過沒關系,包大人和他們熟就行,他現在只需要防備有人去京城告他黑狀。
朝中宰相都不同意變法,老王為了繞開政事堂特意申請成立制置二司條例司,條例司成立后設置了不少相度利害官前往全國州縣查訪新法的實施情況。
京東路、淮南路、河北路是推行新政的二個試點,登州歸京東路管,很快就會有相度利害官過來明察暗訪。
名義上是查訪新政的實施情況,實際上估計是跟欽差一樣什么事情都能說兩句,在不確定派到他們這兒的相度利害官是什么脾氣之前再怎么防備都不為過。
他不怕欽差過來說抓人不合適,再怎么不合適也是依律行事,這件事情他們占理,他怕的是京城來人看到的是個亂七八糟的鹽場。
衙門出問題丟的是整個登州官場的人,他不要面子的嗎?
蘇通判很糟心,靠人不如靠己,他就不信他管不好一個鹽場。
如今京城被老王重用的大部分都是年輕人,年輕人有銳氣適合干這種革新的活兒,首先年輕敢往上沖,其次資歷淺有干勁,最后官職低上升的空間大,所以制置二司條例司下的干活主力軍基本上都是近幾屆考上來的進士。
他也是新進士,他也年輕,他也資歷淺有干勁,他的上升空間也很大,四舍五入他就是老王最喜歡用的那類人。
沒毛病。
連個鹽場都弄不明白,接下來怎么把老王那思想超前的新政落到實處?
京東路離京城不遠,很多政策都會現在這里推行,效果好才會推行全國。
大宋開國之初便定下強干弱枝的策略,將地方的財權軍權各種權收歸中央,知州知縣那些一把手是不管財政的,和錢相關的都分出來單獨有州通判或者縣主簿來管。
朝廷講究不與民爭利,朝中對官榷法的爭論也沒停過,每次爭論之后政策都要變一變。
很多朝臣都認為民間通商應該由商賈自己做主,朝廷只負責收稅就行,不可厚斂于民,插手太多是與民爭利。
但是不是所有的商賈都有正確的二觀,沒有官府在上面鎮著最后大概率會變成餓死一堆人來喂飽一個人。
這種事情就是管的嚴了不行不管也不行,得時刻調整著來才行。
小小蘇大人拿出剛到登州的架勢去鹽場,州城那邊有許遵盯著,天天來回跑太麻煩索性直接住在鹽監衙門里。
鹽政說復雜很復雜,說簡單也簡單,只要弄清楚里面的彎彎繞繞然后把能鉆空子的地方都堵住,就算不能讓所有的官都廉潔奉公也能讓他們不敢像以前那么放肆。
大宋的戶籍種類多樣,登州這邊以煮鹽為業的人戶叫灶戶,開國之初一旦被定為鹽籍就要終生在鹽場服勞役,每天每月每年需要完成的人物都有定量,完不成就要拿家產去填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