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在地方為官多年,他擬定的條例基本上都在治下試行過,而且成效很好,不然他也不會想著把那些法子推廣到大宋其他地方。
可是有一點他總是會忽略,不是所有的官員都能和他比。
雖然他覺得很多事情輕輕松松連腦子都不用動是個人都能干,但是他以為的他以為并不是他以為,那些事情并不是來個人就能干,能輕輕松松將政策完美執行下去的官員是鳳毛麟角不是路邊的大蘿卜。
要是人人都能跟他一樣能干,大宋還能亂成這個鬼樣子?
蘇景殊深吸一口氣,他感覺老王最近有點飄,偏偏新黨的核心成員對他都盲目崇拜,他說什么就是什么,順著老王的思路想下去哪哪兒都好,根本不考慮他們還有失敗的可能。
老王的想法的確挺好,如果全天下都能按照他的想法聽命行事,不出五年大宋就能達到傳說中“天下大同”的境界。
天下大同,這是《禮記》中提到過的概念,概念提出來了一千多年,中間明君賢臣出現了那么多輪也沒見哪朝真正出現過“大同”。
別的不提,就這個《畿縣保甲條制》,但凡這玩意兒先拿給政事堂其他人看看都送不到司農寺去。
邊疆地區不太平可以全民皆兵,可這兒是京城,哪兒有直接在國都這么干的?
別說現在開封府是政治中心,就算是后世落魄成那個樣子,讓河南人民放棄種地轉而進行全民軍事訓練都能造成全國范圍內的恐慌,放到大宋就更不用說了。
如果敵軍已經打到京城附近,真正該加強訓練的是禁軍而不是百姓,如果敵軍沒有打過來,那就更沒有理由去折騰百姓。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東南一帶的糧食供應固然重要,但也不能說中原這邊的地都是白種的,京畿一帶的百姓也要種地交稅為京城發光發熱。
老王你清醒一點!這里是京城!不是隨時都可能打起來的邊境線!
聽說隋唐時勞役、兵役太重,百姓甚至不惜砍掉手腳來躲避征戍,還管殘疾的手腳叫福手福足,大宋暫時沒有自斷手足來躲避徭役的情況發生,但是徭役的繁重程度要是在上一層樓的話,民間會不會出現福手福足就說不準了。
大宋在對外戰事上沒法和以前比,難不成要在徭役的繁重程度上彎道超車?
叔,您真覺得這么干可行?
蘇景殊和王安石據理力爭,拿著他標注的密密麻麻的公文一條一條的說他為什么覺得不行。
呂惠卿和胡宗愈來時都想著他會先把公文交上去然后再開始說,沒想到王安石那邊剛說完這邊就開始逐條反駁,看架勢感覺說不到一起去就要動手。
倆人對視一眼,默契的湊近一些好以防萬一。
不知道為什么,總有種條例司還在時蘇子由當堂駁斥新法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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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件事不同的人看法不一樣很正常,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蘇景殊有他的
想法,譳襛?彎??葶????『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雙方各執一詞互不相容,動靜大起來后很快把其他房間的官員吸引了過來。
王安石是個奇人,官場同僚很多時候都不理解他的想法,以前經常有人到他跟前和他辯論,自從條例司推行的幾條新法都顯出明顯的成效后便很少再有人到衙門堵人。
理解不了王安石的想法是他們的問題不是老王的問題,事實證明王安石還是有點東西的。
朝臣平時各種明爭暗斗,但也不是非黑即白,不管怎么說他們都希望大宋能變好,如果能一直按照這個節奏往下走,他們也不是不能支持王安石。
好長時間沒見過有人來找老王吵架,這次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