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司馬光已經自請外放去了西京,范鎮則是辭官回鄉提前退休,反對派的兩個領頭羊都不在京城,最近的確消停的讓他們有點不習慣。
政事堂設于禁中,堂下有舍人院負責撰擬詔旨,還有孔目、吏、戶、兵禮和刑五房分曹處理事務,囊括門下、中書和尚書三省大部分職權。
宰執的議事辦公處在政事堂的正廳,不過所有的宰相副相都不喜歡辦公的時候有人在旁邊盯著,所以平時都各有各的辦公場所,只有在議事的時候才去正廳。
王安石那屋動靜太大,不多時旁邊幾個房間都派人出來打探,知道里面是誰在老王吵后都驚了一下。
里面的是蘇子安?
他們在吵什么?
韓琦準備親自過去聽聽,走到門口看到老伙計失笑一聲,看來好奇的不只有他自己。
政事堂這兩年的人員變動很大,宰相曾公亮因反對新法外放,參知政事趙卞因為反對新法外放,三司使唐介升為參知政事,樞密副使韓絳參與募役法的制定也兼任參知政事,衙門里的人來來去去沒斷過,只有韓琦富弼這兩位老臣一直穩坐中樞。
兩位老臣在慶歷年間都是推進新政的激進派,可惜上次的教訓太過慘痛讓他們一度不敢再承擔任何風險。
大宋是一艘破破爛爛的船,這艘破船在風平浪靜的情況下勉強可以繼續航行,掌舵人可以修復船體,但是修復船體有失敗的可能,且失敗的可能還很大。
要么什么都不管繼續破破爛爛,要么就承擔起修復失敗沉入水底的風險來博成功的可能。
他們年紀大了,沒有年輕時候的干勁,比起博那把成功的可能他們更愿意維持現狀。
維持現狀好歹大宋還在,大開大合的變革的話誰都不知道情況能壞到什么程度,所以前幾年官家讓王介甫主持新法他們才會不停的挑刺。
他們的魄力比不過年輕人,但是基層治理經驗比年輕人豐富,說他們因循守舊也好說他們膽小懦弱也罷,朝堂上的爭權奪利比變革更可怕,要是這次新法再走上次的老路變成黨派之爭那還不如不推行。
他們相信大部分朝臣都希望大宋變好,但是當局者迷,真到了那個地步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現在回想起當年的事情,怎么說呢,他們失敗是
應該的。
譳??膉牞葶譎????卟瑞???絙?顛????靛蝶?????????????虎彎???題?n顛??驛?????鵒敧???蹎?劗??
?想看醉酒花間的《[北宋]給蘇軾當弟弟的那些年》嗎?請記住[]的域名[]?『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
好在他們官家不是昏庸之輩,昏君不聽勸叫剛愎自用,明君不聽勸那叫胸有城府。
怎么說呢,變革這種事情成與不成還得看皇帝,只要皇帝態度堅定,不管前路有多難都能走下去。
“那小子最近在和韓子華忙活募役法,今兒怎么跑王介甫那邊去了?”韓琦腳步緩緩,笑吟吟的模樣看上去很好相處,“聽說官家有意將升王介甫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任命書過些天就能擬好。”
“意外這不就來了?”富弼摘了鼻梁上老花鏡,他的比韓琦還要大幾歲,眼睛的問題也更嚴重,有了老花鏡后一刻都舍不得離開,甚至特意讓家人去眼鏡店排隊多買了幾副備用。
他自認對蘇子安很了解,從蘇家搬到京城到那小子在太學念書參加科考再到外放登州,一步步怎么走的他都看在眼里。
那小子回京后在司農寺干的很開心,除了年前和王介甫一起胡鬧年后春闈出成績時被牽連入一場鬧劇外也沒怎么、額、好吧、是不怎么低調,怎么想都不應該和王介甫發生爭執。
孩子年輕脾氣急忍不住事情很正常,如果倆人發生爭執,定是那比牛都執拗的王介甫的問題。
韓琦笑的不客氣,“偏心偏的沒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