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人覺得給士兵銀錢賞賜就能讓他們賣命,絲毫不考慮精神上的尊嚴榮譽,甚至很多時候連物質上的銀錢賞賜都沒法保證,軍隊沒有戰斗力再正常不過。
朝中文臣總說大宋花了遠超漢唐的錢養著遠超漢唐的兵卻沒有漢唐軍隊的戰斗力,也不想想漢唐的兵是什么出身,大宋的兵又是什么出身。
以前的士兵是良家子,軍功能用來封侯拜相。
大宋的士兵……別說兵了,連將軍都沒法封侯拜相。
嘴上說著對待將士是“厚俸祿而薄其禮”,也就是只給錢不給尊重,實際上除了少部分高級獎勵能領到足數的俸祿,絕大部分將士連應有的俸祿餉銀都拿不到手。
拼死換來的軍功只能換點銀錢賞賜,那點賞賜還可能半路被克扣,這樣還能在戰場上賣命只能說是靠家國情懷撐著。
不說了不說了,越說越覺得當兵沒前途。
狄青也不想提煩人的家伙,說完周邊的四個主官接著講戰事。
最近環慶路那邊還算清凈,需要關注的依舊是綏州。
派戰功彪炳的老將過去不意味著可以高枕無憂,局勢比看上去的復雜的多。
“綏州那邊打開局面的是種諤,種家在鄜延路的名望比郭逵高的多。一邊老成持重,一邊銳意進取,現在共同迎敵可以和平共處,之后就不好說了。”
他和郭逵都曾在范文正公麾下效力,對彼此的行事作風非常了解。
老成持重,換種說法就是過于謹慎。
謹慎是好事,防守的時候可以把敵人氣吐血,但是一旦攻守易形,過于謹慎也會錯失很多戰機。
鄜延路只有郭逵一個能扛事兒的武將也就罷了,偏偏種家從種世衡種老將軍時就駐青澗城恩撫番邦。
種老將軍守邊數年,所到之處無需州縣增兵增糧
,在青澗城開墾營田二千頃并招募商人來充實丁口,至今青澗城和西北各州依舊有百姓為他立祠祭祀。
種諤是種老將軍的兒子,綏州的黨項部落又是他招降的,等到攻守易形那天郭逵能不能做得了綏州的主還不好說。
蘇景殊想了想,搖搖頭,“種諤將軍有勇有謀,郭逵將軍老成練達,應該不會起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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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景殊眉眼彎彎,“謝謝夸獎。”
沒錯,穩如泰山就是他。
“夸你兩句你還喘上了。”狄大元帥笑罵一聲,繼續說道,“郭逵當年和種世衡老將軍有過矛盾,雖說他和種諤都不至于因私廢公,但是應敵商量對策的時候最容易急眼,他們倆十有八九處不來。”
西夏拿廢棄寨基換綏州的陰謀被戳穿后派兵兩萬在綏州附近的西夏境內連修八座堡寨,看樣子不拿回綏州誓不罷休。
郭逵篤定西夏的后勤撐不住嚴令諸軍按兵不動,種諤則是想趁機帶兵將西夏軍隊趕走并焚毀堡寨,二人因此鬧的很不愉快。
不過綏州那邊當家做主的還是郭逵,只要郭逵不松口,種諤再想出兵也只能忍著。
蘇景殊想了想,問道,“狄將軍覺得該不該出兵?”
狄青挑了挑眉,沒有直接回答,“你覺得呢?”
“我覺得?”蘇景殊坐正身子,仔細思考了好一會兒才回道,“我覺得郭將軍的安排有道理。如今綏州在大宋手上,從西夏境內往綏州邊地遠程運糧消耗巨大,西夏的后勤撐不住。出兵驅趕的話不管輸贏都會有將士傷亡,以忍一時來減少傷亡很劃算。”
不過種將軍想出兵打退西夏士兵焚毀堡寨也可以理解,他們覺得西夏的后勤撐不住,可一旦西夏撐住了就可以憑借那些新建的堡寨抵消綏州對大宋的戰略用處。
畢竟綏州境內本就黨項部落居多,黨項部落根本沒有建城發展的意識,大宋將地盤拿回來后也是先建城才能駐軍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