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現的有那么苦大仇深嗎?
狄青表示習慣就好,“應該是想和你套近乎又找不到話題,京兆府很多官員私底下都是靠罵我來交流感情。”
西北經常打仗,官家不會允許文臣和武將之間的矛盾鬧的太兇,在意前程的文臣也不會鬧到明面上,頂多私底下罵幾句。
你討厭狄青?巧了我也討厭!
話題一打開,接下來就能看對方能不能深交。
要是一方討厭一方不討厭,那就只會明面上過得去,私底下不會過多交往。
蘇景殊深吸一口氣,剛到登州時被當做貪官預備役的感覺又來了,“知道程元怎么死的嗎?因為他把我覺得我很有當貪官的天賦,在我面前沒遮掩。”
所以問題來了,需要他重操舊業打入敵人內部嗎?
話說回來,那些人為什么要和他套近乎?
他在經略司的活兒剛上手,和其他衙門的官員還不太熟,和他套近乎應該沒什么價值。
“白五爺在籌備六扇門衙門,衙門的位置已經選好了,那些人大概想從你這兒打聽消息。”狄青捏捏手腕,“江南那邊抄家抄的所有人都膽戰心驚,經略司不管財政想貪也沒法貪,別的衙門可不一樣。”
和財政沾邊的衙門水深,既然官家鐵了心的要清查虧空,那些平時不干不凈的家伙肯定要提前準備來避免像江南那邊被打個措手不及。
狄大元帥在西北待了那么多年,甚至能猜出來京兆府的官員是怎么想的。
京城的各種猜測傳不到西北,西北這邊的官員也不相信一個剛進官場沒幾年的新人能推動朝廷清查虧空,就算有消息從京城傳過來也多是覺得王介甫不做人推個小年輕替他背鍋。
官家已經決定要清查虧空,誰讓他有的這個心思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么渡過這一劫。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蘇景殊和狄青關系很好暫且要打個問號,但是他和白玉堂關系好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錦毛鼠白玉堂是江湖出身,他們當官的和江湖人說不到一起去,
正好有個小年輕能當突破點,先看看能不能探出點消息。
小年輕還是沒經驗,讀書人要有讀書人的樣子,不能自降身份什么人都結交。
狄青:陰陽怪氣.jpg
蘇景殊:……
白五爺的消息渠道很廣,西北本身還是皇城司探子活動的地界兒,沒有他幫忙也能查個底兒朝天。
不過他接下來要和主管民政的轉運司衙門打交道,陜西轉運司衙門管著整個西北的財政,要是不經意間發現點不為人所知的秘密可不能怪他。
西北地區重兵集結,轉運司事務繁重,他到京兆府這么多天都沒見著轉運使蔡大人。
戰場上局勢瞬息萬變,經常中央計司來不及反應就開始打仗,時間不等人,全靠京城的話戰場上的將士們都得餓死,必要的時候陜西轉運司不光能調配本路物資,還能協調鄰路物資供給戰事。
戰時運糧艱難,有時候即便能調動各路州軍的物資也沒法及時運到前線,所以轉運司一直都在沿邊某些地方組織軍民開荒種田來充當軍糧。
轉運司下設有屯田制置使專職管理屯田事務,屯田地點、留屯人數、耕牛配置、開田規模都由屯田制置使來管,說是做好計劃由轉運使考察后上奏中央計司,中央計司同意才能施行,實際上中央計司對邊地的情況兩眼一抹黑,只要通過轉運使的考察就能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