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對這些天的朝堂非常滿意,不要臉的終究是少數,大部分意識到如今的遼國就是紙老虎的大臣都閉上了嘴不再天天叭叭北方的威脅有多嚴重讓北方各州寬柔大度別惹契丹人不高興。
契丹人不高興就讓他們不高興,現在應該是遼國擔心惹他們大宋不高興,而不是大宋擔心遼國不高興。
今時不同往日,還當現在是當年呢?
王韶在西北的戰果給了官家極大的底氣,或者說,他們互相成為了對方的底氣。
西北的局面對大宋越有利,官家在群臣面前就越有底氣,官家在群臣面前越有底氣,西北各州的氣勢就能越強。
錢壯慫人膽,軍中有錢和沒錢完全是兩個狀態。
兩個月不到,西夏軍隊便撤出武勝軍,之后沒多久吐蕃人也撤了。
木征之弟吳延征率領兵馬投降,倒是負責領兵的謀士瞎藥沒有投降,而是帶著殘余兵馬退回木征的主帳。
沒有木征,有木征他弟也能湊合。
戰報八百里加急將送到京城,官家也很大方,先改武勝軍為鎮洮軍求個吉利,然后封結吳延征為禮賓副使,順便兼任鎮洮軍、洮西一帶蕃部鈐轄。
洮河是黃河上游右岸最大的支流,支流眾多散流于各地,水量僅次于渭水。河南邊是水草豐美的甘南草原,河北邊是干旱少雨的黃土高原,沿河生活著數不清的大小部落。
官家改武勝軍為鎮洮軍,接下來要緊張的還是木征。
雖然木征他爹瞎氈因為唃廝啰的渣男行徑沒能得到贊普之位還死因不明,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沒點家底也不敢光明正大的和現任贊普董氈分庭抗禮。
河州、洮州都是木征的地盤,鎮洮軍已是河湟腹地,只要大宋能徹底掌控鎮洮軍的番邦,接下來拿下河湟只是時間問題。
問題是如此以來吐蕃和西夏肯定會化敵為友共同抵御大宋,陜西沿邊四路的壓力又上來了。
王韶對此毫不畏懼,他相信沿邊官員的能力,能在陜西站穩腳跟的不管是文官還是武將都是官員中的佼佼者。
有狄元帥坐鎮西北,就算一時打了敗仗也有援兵可以當底氣。
最重要的是,有官家給他們當后盾,西北各軍不會再淪落到餓著肚子去打仗。
吐蕃人和黨項人沒法靠劫掠大宋村寨來補充糧草,士兵吃不飽飯可沒力氣拼命。
王韶很有底氣,戰事結束后便穩下心來經營新到手的兩個軍。
他穩住了,遠在環慶路極邊的蘇機宜的日子卻
不好過。
正常的邊境叫邊境,非常遙遠的邊境才叫極邊。
官家新劃出來的定邊軍非常對得起“極邊”的稱呼,就差直接翻到山那頭指著梁太后的鼻子叫囂“快讓出地盤,不然揍你”了。
看輿圖的時候感覺哪哪兒都好,到地方看到一片荒涼才是死的心都有了。
好歹給他留座城,不行的話村寨也行,只給他一堆掩埋在黃沙之下的廢墟有什么用?
官家!您看看這合適嗎?!
羅兀城不能建是因為離銀州太近,定邊城選址所在的故洛源縣地離鹽州也沒多遠。
銀州對西夏很重要,鹽州在經濟價值上對西夏更重要,大宋要在這地方建城西夏肯定會派兵來阻撓,區別就是守起來沒有羅兀城那么難。
蘇景殊反復問了好幾次官家有沒有圈錯地方,得到的回答都是沒有,又反復找狄青和馮京求證了好幾次,確定他沒英年早瞎看錯詔令,終究還是不得不去選好的廢墟處清理廢墟重建新城。
淦!
他是喜歡玩經營類游戲,可是游戲動動手指頭就能憑空出現城池田地,現實卻是得一磚一瓦的蓋,還要防備時不時冒出來的西夏游騎前來騷擾,體驗感差成這樣有人愿意玩才怪。
現實不是游戲,也沒有棄游這一說,上頭的命令下來任務再難也得想辦法完成。
想想前頭那些沿邊修建堡寨的前輩,再看看沿邊如今的條件,其實定邊城的修建難度也不算大。
有人有錢糧有建材還有時刻守衛在周圍的大宋將士,他們的條件比前輩們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