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德龍脊雪山,覆雪之路。
風雪滿天,夜幕掩映下森嚴寒意游弋逡巡。
好在愚人眾部眾幾乎不曾遺漏提瓦特大陸的每一寸土地。達達利亞的坐騎白馬早就交由山腳駐扎的后勤分隊照管,而他與尼尼亞此刻正處于半山腰物資充盈的補給點。
牢固敞篷內點燃的篝火滋滋作響,零星火點四處迸濺,帳內一切都被焰光暖橘色調所暈染。劍齒獸將碩大的頭顱埋在前爪,發出低沉而懶散的呼嚕呼嚕聲。
“還真是威風凜凜啊”達達利亞伸手撫摸眼前匍匐靜息的猛獸。
劍齒獸心跳如擂鼓,五感敏銳者能清晰覺察其脈搏與熱血沖刷經絡那強健有力的韻律。方圓數尺內被蒸騰的熱力所籠罩,仿佛身處某種炙燙爐灶的邊緣。
它才是這雪夜極寒里最為霸道的熱源。
即便已經一同趕路數個時辰,達達利亞仍禁不住對這純粹力量化身充滿贊嘆。多么不可思議,尤其是在與安坐其背上而顯得愈發清瘦的祭司相比時。
他好奇而探究地望向對面閉目養神的祭司,“你是如何馴服它的”
尼尼亞垂眸蜷縮在離帳外風雪最近的角落,一向慘白的臉頰病態紅暈蔓延,讓達達利亞想起記憶中冰原里不幸罹患瘟疫而發熱的可憐人。但那道淺淡至極的呼吸遠比急促氣喘的患者更沉著,甚至可以毫不夸張地描述為死氣沉沉。
若非祭司明確表達并無不適,不需要為此熄滅火焰,達達利亞都要懷疑這位自帶冰結氣場的病弱人士正在經受“高溫融化”的折磨呢。
直到尼尼亞睜開眼爭斗中錘煉到極致的戰士立刻能判斷出那雙眼睛斷然不屬于死者,而是朝暮與死亡作伴的守墓人。
“馴服不。”
“劍齒獸一經誕生便是眷屬。他鍛造它們,如同金屬被他鍛造為武器。”尼尼亞輕聲解釋,篝火的亮色在失神的冰藍色瞳孔反射跳躍,“而我只不過恰好與群獅的主人相熟罷了。”
達達利亞稍顯意外地挑眉,隨即撫掌,“鍛造野獸很新奇的說法,你的朋友是煉金術士嗎”
應當不能算吧,尼尼亞陷入沉思。雖然密教中獅子匠的設定包含很強的鑄性相,刃與蛾性相的馬甲祖爾菲亞卻是不具備的,導致所能調用的造物僅包含與馬甲綁定生成的狻猊與劍齒獸一對不可復制,死掉也不能刷新的那種。
祖爾菲亞只是一團擅長使用鍛錘但更擅長戰斗與戰爭,大概也許可能有些狡詐的貓獅子匠而已,遇見言辭飄渺的戴因斯雷布后更是連僅有的身份信息都迷霧重重。
順帶一提,馬甲衍生造物的實際操縱者也是尼尼亞本人。他多重人格病灶般的分裂能力似乎總能出其不意突破自己的預期,連適應配置有四只腳甚至更多的軀體也不在話下
這正常嗎自從與系統契約就次次與人類身份失之交臂的失憶輪回者開始深沉地自我剖析。
抑制住鮮血雀躍流涌所伴生的暈眩與心悸,尼尼亞再度回想起上山時遙遙望見的,散發出強盛渴慕、汲取不知名生機,枯敗枝干上新生出赤紅晶體如火焰凝結的樹。當時達達利亞稱之為忍冬之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