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海冷言道,“我都不拘小節了,你又何來多嘴?”
媒婆將早已準備好的嫁妝,套在裴如意身上。周家來時,已備了鑼鼓,此時,外面鑼鼓齊鳴。
裴如意雙目含淚。
裴仁鳳在一旁唉聲嘆氣,他有些后悔,作為家中長子,在家族面臨滅頂之災時,他竟毫無辦法。這些年來,說是練武,他卻從沒在上面真正下過功夫,每次裴春秋訓斥時,他就來練武場也只是裝裝樣子,如今面臨危機,他只能在一旁瞪眼。
等準備妥當,正要成親,裴春秋道,“我要先去祖先祠堂面前,稟明此事!”
周如海心中竊喜,去了祖宗祠堂,自然也就有機會拿到那塊玉璧,就算裴家不給,搶也要搶到手。這塊玉璧,乃爾朱真人飛升之時的遺留之物,乃仙家寶物,若真能得手,那將是一番機緣。
想到此,他道,“如此甚好。”
眾人來到祠堂,裴春秋一臉落魄的來到門口,撲騰跪倒在地,口中念道:“祖宗在上,不孝子裴春秋上未能恪盡家門祖訓,下無力保護子女,乃裴家千秋罪人,特向祖宗請罪!”
說罷,裴春秋一頭撞向祠堂門口石獅。
周如海帶著這么多人,趁裴家搞慶功宴之際,來向裴家提親,顯然是早有預謀的。
裴春秋自然也知道,知府大人這么做的目的,正是想得到裴家祠堂中供著的那塊祖傳玉璧。上午提親之時,他料到周如海會有后手,卻沒有料到會來的這么快。
春風夜雨樓不似少林武當、也不是四大世家,他們不過是新成立的江湖門派,剛在江湖之中立足,根本沒有跟官府掰手腕的能力。
更何況,自古以來,民不與官斗,尋常江湖門派要么聽命于官府,要么敬而遠之,但絕不會跟官府翻臉。尋常江湖爭斗,殺死個把人,也不是什么大事,江湖人嘛,過得就是刀口上討生活的日子,但若殺了官府中人,哪怕是一個尋常捕快,那就是對抗國家機器,必然會遭到朝廷的無情鎮壓。所以,周如海來到大廳之后,裴春秋臉色變得十分蒼白。
“不知大人駕到,草民有失遠迎,還請大人恕罪!”裴春秋擠出一個笑容,來到周如海面前,俯身下拜。
“誒……”周如海伸手相攙,“以后都是一家人了,還講究這些客套干嘛。來人,上禮。”
一聲令下,十幾個差人抬著八口箱子來到大堂之內,箱子一一打開,呈現在眾人面前。
頓時,滿屋子之中,生滿了珠光寶氣。第一口箱子,整整齊齊碼著一排金元寶,第二口箱子則是一箱銀子,三四口箱子之中裝滿了珍珠瑪瑙、金銀首飾,后面四口箱子則是綾羅綢緞,這個陣仗,尋常王府世子提親,也不過如此。
前來赴宴之中,多是本城內鄉紳舉子,有人心中羨慕,有人心中存疑,但在這檔口,卻都紛紛拱手祝賀裴春秋。
“裴大俠,知府大人這么大的手筆,我等真是要恭喜賀喜了!”
周如海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們周家娶兒媳,那就要按最高規格來辦,道:“這些都是給如意的一些零花,你放心,只要如意嫁到我們周家,我們一家就當是親生女兒對待,絕不會虧待了她。”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周如海已經給足了面子,裴春秋要是還不識趣,那就免不得用別的手段了。
裴春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踟躕道,“這個……這個,就怕禮物太貴重,我等一介草民,實在不敢收啊。”
周如海聞言繃起臉,“今日正午之時,這件事可是定好的,莫非裴兄要出爾反爾不成?”
裴春秋心說這分明是你一人主意,我可沒有答應,可此時在這種場合,這種話他說不出口。
周大同身穿紅袍,也從周如海身后走了出來,“小婿給岳丈大人磕頭了。”說著,跪倒在地,連著磕了三個響頭。
旁邊人也勸道,“裴兄,就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