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春秋內心極為矛盾,一個是自己親手養大的女兒,一個是春風夜雨樓的基業,這周大同是什么人,他清楚的很,若是答應了這門婚事,那就是將自己女兒往火坑里跳啊,若不答應,那必然會招致知府大人的報復。
周如海面沉似水,“怎么,覺得我們家大同配不上你?”
裴春秋連擺手道,“不是,不是。這個……這件事有些突然,我還沒來得及跟如意商量。”
“哈哈,自古以來,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輪到兒女們作主了?我看你分明就是搪塞本官啊。”
“不敢,不敢!”
周如海厲聲道,“那就收下!”
眾人一度陷入沉默之中。
這時,裴如意站起身,喊道,“爹,我不嫁!那個周大同心術不正,為人作惡多端,不知嚯嚯了多少姑娘,要嫁給那個豬狗不如的東西,我寧肯去死。”
這句話說得眾人心中一驚,裴如意這膽子也太大了,若是背后議論也就算了,當著知府大人面說他兒子,那真是不知死活啊,心中也忍不住為裴家捏了口氣。
果然,周如海面色變得十分陰沉,他在大堂內踱著步子,路過之處,眾人連連低頭。
“我周如海為官四年,清正廉潔,對兒子也嚴加管教,想不到在你口中竟成了豬狗不如的東西,裴春秋,你養得這女兒,膽子也太大了吧。”
裴春秋連喝道,“如意,還不給周大人道歉!”
裴如意一臉倔強,淚水在眼眶之中打轉,“我偏不!”
周如海冷冷道,“裴春秋,春風夜雨樓這幾年來生意不錯吧,聽說靠走私皇糧賺了不少銀子啊。”
裴春秋冷汗連連,“周大人,我們夜雨樓做的都是正經買賣,販運的糧食,可都是如實繳稅的。”
周如海顯然是有備而來,他從懷中取出一個賬本,啪的一聲,扔在了地上,“裴春秋,去年秋天,武陵倉、同樂倉兩口糧倉更換米谷共三十萬擔,這兩個糧倉都是調節糧價、備荒賑恤之用,你以次米充好米,將兩大倉中糧食掉包,運到江南販賣;今年仲春,賄賂江北縣令,以低價收購糧食,然后高價賣給朝廷,這些事都清楚記在上面,要不要拿出賬目來一一比對一下?”
裴春秋眼中露出憤怒的神色,這兩件事是他做的不假,但卻是周如海的師爺在其中牽線搭橋,而且是知府大人授意的。
兩筆買賣坐下來,裴家賺了將近二十多萬兩銀子,其中一半送到了知府衙門。這時,周如海將這件事抖了出來,如今才知道,這分明是周如海當初為了對付裴家,設下的一個圈套。由此可見,周如海也是有心機之人。
然而,這種事情,他無法否認,更不能說出是周如海授意,因為無憑無據,周如海也沒有出面,就算告到上面,周如海完全可以將這件事推給師爺。
眾人議論紛紛起來,今天形勢很清楚了,若是裴春秋不答應,恐怕這春風夜雨樓將從涪陵城內抹去了,旁邊一人道,“這可是欺君罔上,抄家的罪過啊!”
周如海道,“你考慮一下,要么將女兒嫁給大同,要么就去官府把這兩件事說清楚,要么……”周如海頓了一頓,“聽說你家有一塊上好的古玉,馬上就是皇上壽辰,你把這件玉捐出來,今日之事,就當沒有發生過。”
蕭金衍心說這周如海真是狡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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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周如海讓他們毀去玉璧,只是一種試探,其實他真正目的,是想要得到那塊玉璧,借著給皇帝上貢的名義,巧取豪奪,也真有一套。
裴春秋心情差到極點,他本是一方豪杰,卻被周如海逼到這種份上,忍不住哈哈大笑,“周如海,做你的春秋美夢去吧,這快玉璧,是我裴家祖傳之物,我們周家子弟曾在祖宗面前立誓,玉在家在,玉亡人亡,你若如此咄咄相逼,我們裴家就算傾家蕩產,也要抗爭到底!”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讓我很難辦啊?”周如海呵呵一笑,“我又不是非要你這塊玉璧,這件事很好解決,只要將如意許配給我們周家,咱們周裴兩家自此都是親戚了,自然不會要你們的祖傳之物。如若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