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枯瘦男子滿臉怒容,“這些年來,你在外面勾三搭四,敗壞我的門庭,你以為我真不知道嘛?”
“我沒有!”
“沒有?東門皮貨店徐掌柜,每次來店里買酒,都跟你搭訕,去年咱們都搬到朱雀坊了,他還大老遠跑過來找你買酒,別說是因為你釀地酒好喝。”
幸虧徐陽不在,這句話若是讓他聽見,還不嚇得魂飛魄散。
“賤人,你別忘了自己身份,當年若不是我收留了你,你早就餓死在隱陽街頭了,現在好了,我身體不行了,你就在外面亂搞,行啊,趕緊買兩斤砒`霜去,來給我喝了,我就不摻和你的好事了!”
中年夫人聞言氣得渾身發抖,“你,你……”
“怎么?謀殺親夫,在大明律可是要脫衣扒皮游街示眾的。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送到城主府,請他老人家主持公道?”
枯瘦男子轉身回屋,不多時拿著一根荊條出來,喝道,“賤人,跪下!”
蕭金衍在一旁看不過去,道,“這位大叔,這事有些過分了。”
枯瘦男子目光閃爍,“老子教訓自己女人,這是老子家事,你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蕭金衍心道,若是旁人,自然不管他的事,且不說她與宇文天祿關系,就憑她極有可能是宇文霜的生母,這件事他管定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嘈雜聲。
幾名身形魁梧的差人,推門闖了進來,為首那人道,“李二,我們收到舉報,你們李記陳釀私下釀酒,還不趕緊招來!”
說話間,這些差人將他們團團圍住。
方才還滿臉怒氣的李二,見到為首漢子,嚇得面如土灰,撲騰跪倒在地,“劉三爺明鑒,這事與我無關啊。”
中年女子道,“不曾有此事。”
劉三爺是神龍幫的三大香主之一,也是隱陽城知府衙門負責禁酒的衙司。官府禁酒之后,曹德財壟斷酒行生意,為了控制財路,他便想趕盡殺絕,將城內幾家酒鋪全部定罪,以絕后患,為此他找到了劉衙司幫忙。其他幾家私下釀酒,通過釣魚執法都已經鋃鐺落獄,定了罪名。唯獨這李記陳釀,一直沒有抓到什么把柄,既然暗的不行,那就干脆來明的,直接闖了進來,卻沒有料到正碰上了這一出。
劉三爺咧著嘴道,“你說沒有就沒有?那這些酒糟又是怎么回事?”
中年夫人道,“去年冬天,我家釀酒剩下的酒糟,如今已經發霉了,拿出來曬曬喂豬。”
“還敢狡辯?”劉三爺一拍手,一名差人從懷中取出一壇酒,對眾人道,“李記陳釀公然違背朝廷命令,私下釀酒,帶回衙門問罪!”
劉衙司道,“李二,跟我們走一趟吧。”
李二雖然明知他們是故意誣陷,此刻卻不敢有任何反駁,跪著向前挪動幾步,一把抓住劉衙司褲腳,磕頭如搗蒜,道:“官爺,饒命。”
“你可知私下釀酒是大罪!”
李二道,“不關我事啊。”他一指中年夫人,“要抓,就抓她。李記陳釀的酒,都是她自己一個人做的。”
中年夫人見李二此時為了保命,將她推給官府,心中一片悲哀。
二十年來,這個男人把她當成了仆人,賺錢的工具,動輒就以荊條打她,在外面懦弱無能,在家里卻窩里橫,今日為了逃命,竟做出這等厚顏無恥之事,當年流落街頭,為何不直接餓死算了?
難道是她心有不甘,還惦記著自己的女兒?還對那個負心男人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