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雅聽了這句話,沉默了許久,才緩緩問,“你讓我做什么?”
李傾城正色道,“我要消息,我需要情報,而秦淮河上魚龍混雜,正是消息聚散之地。”
“若是以前,做這種事輕而易舉,但如今,老娘已沒那個能力了。”
李傾城長笑一聲,“李傾城說你有,你就有。”
說罷,他站起身來,望著秦淮河上往來船只,道,“我想通了,什么他娘的隱藏身份,弄得老子畏首畏尾的,不是有人要殺我嗎?那就沖我來便是。我倒讓他們見識一下,什么叫做金陵第一紈绔!”
蕭金衍道,“你說這番話的模樣,跟趙攔江倒有些像。”
李傾城握住蕭金衍的手,道,“老蕭,你一定要幫我。正如你的事,我會全力支持你一樣!”
蕭金衍道,“我似乎從未拒絕過你吧?”
兩人性格相投,相識多年來,雖有爭執,但卻從未翻過臉。如今,李傾城有難,作為朋友,蕭金衍義不容辭,至于追查身世之事,鑒于皇宮中那不知名的高手,他也決定暫且先放一放,先幫李傾城度過難關再說。
李傾城從懷中掏出一錠金子,扔給趙雅,“打盆清水,把臉洗干凈,再去買一套像樣的衣服,半個時辰后,來這里見我。”
趙雅離去后,蕭金衍問,“你有什么計劃?”
“找人。”
“誰?”
“李長生。”
天色已將傍晚,畫舫開始陸續靠岸,那些名氣大的,自然有人搶著上去,名氣稍弱一些的,便有小廝主動上來詢問。
蕭金衍問,“這個時辰,是不是有點早?”
“以李長生的脾氣,他一年到頭,在秦淮河上的時間,比在善和坊的家里要久,說不定,此刻還沒醒酒呢!”
“秦淮河上,有幾百艘畫舫,我們若一家家問去,哪里找得到?”
李傾城淡淡道,“何須去問,只看哪一艘船最大,最華麗,最貴,便去哪一艘上便是。”
“你倒是門清兒。”
“過來人而已。”
過了半個時辰,趙雅返了回來。
此時她穿了一身淡藍色素衣,腰間系紅絲絳束腰,將她的腰襯得盈盈可握,臉上并未過多妝容,只涂了一些淡妝,臉上的那一道疤,在腮紅映襯下,并不是特別突兀。趙雅雖比不得李驚鴻如人間謫仙,不如宇文霜英氣逼人,也不似東方暖暖那種病態嬌羞之魅,但卻也是生得清秀綽約,我見猶憐。
若論年紀,趙雅不過二十出頭,但在風月場,這已算是“高齡”了,曾經艷絕群芳的她,在經歷了一番磨難之后,更加懂得對她而言,李傾城給她的機會,是多么難得,所以她懂得分寸,更清楚自己的地位,神色之中,滿是恭敬。
李傾城問,“如今秦淮河上,最貴最有名的是哪個畫舫?”
趙雅在河邊望了片刻,指著不遠處河岸正中的一艘游船,“那一艘叫金玉滿堂,上下分為三層,是小禮部侍郎杜易之子杜重樓的產業,能上此船的非富即貴,多是六部官員或當地豪紳的公子哥。其中,最有名的便是金陵十二釵,是從江南各處青樓網羅來的人間絕色,不過,這艘船并不對外開放,只有受邀的人才能登船。”
新月初起,華燈初上。
金玉滿堂畫舫中,傳來絲竹觥籌聲,其余畫舫途徑此處,也都紛紛避讓,不敢上前打擾。
“金玉滿堂?名字太俗氣,可配不上你。”李傾城淡淡道,“從今夜起,這艘船就叫游龍戲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