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身穿緋紅袍,向別院走來。門口守衛道,“參見魯國公。”
正是當朝新的權貴魯國公章士和。
魯國公道,“撤去禁制,我有話問他。”
“此人生性狡詐,武功又高,我怕……”
魯國公冷哼一聲,“陛下的旨意,也不聽了嘛?”
為首將領不敢忤逆,將四周禁軍撤了出去。魯國公拎著一壺酒,來到了別院之內。
“李院長,數月不見,在這里住得可曾習慣?”
李純鐵放下書本,看了一眼對方,在一年前,這位魯國公哪怕跪在他面前,他都不會正眼瞧一下,然而短短一年不到,他成了朝內頭號“倒宇文黨”的領袖,從正六品一躍成為了內閣大學士。
李純鐵緩緩道,“忙了那么多年,閑下來挺好,有時間看看書,養養花,就是這里的蒼蠅蚊子比較多。”
魯國公笑道,“我記下了,回頭讓禁軍再幫你多抓一些進來。省得你在這里太悶了。”
李純鐵道,“如此我倒謝謝魯國公了。”
“都是同朝為官,何必客氣。”
李純鐵笑道,“不敢當,老夫在太極殿出朝的時候,你連在殿外跪著的資格都沒有,又怎能算是同朝為官?”
魯國公眼中露出一絲慍怒,不過,他掩飾的很好,很快就笑了起來,“多虧皇恩浩蕩,此一時彼一時也。”
李純鐵道,“無事不等三寶殿,有屁快放。”
這話說得粗魯,倒更符合他的性格,魯國公道,“受陛下之托,代陛下前來問一句,他想知道的那件事,你有沒有想說的。”
李純鐵道,“圣心難測,敢問魯國公,陛下想知道哪件事?”
魯國公倒是猶豫了。
他只是前來傳話,具體是什么,他也不知道。這對君臣關系十分特別,有些話不用挑明,君臣之間心知肚明。
陛下將李純鐵關押,卻不定的他的罪,沒人知道為何。
魯國公曾試探過,但朱立業一個眼神,就將他嚇得靈魂出竅,再也不敢多問半個字。
“眼見就要入秋,陛下擔心院長受寒,看在當年的情分上,讓我來看看院長有沒有悔改之意。”
李純鐵忽然冷笑。
“情分?恐怕在陛下眼中,沒有什么情分可言吧?”他將魯國公帶來的酒接過來,倒了一杯,緩緩飲下,淡淡道,“我若敢說,你敢聽嘛?”
“我……”
“敢”字還未說出口,魯國公便收住了話頭。
這件事拖了這么久,必然是天大的事,他雖是寵臣,但畢竟在朝中立足未穩,尤其是一年之內,連升十級,朝臣表面上對他客客氣氣,但私下里意見卻很大。而他也明白,越是如此,他越要向陛下表明忠心,甘心做陛下的一條狗,所以陛下的眼神看到哪里,他的牙就咬到哪里。
但眼前這個人,哪怕他已是階下囚,他也不敢去咬。
能做到封侯入相,尤其是見證了宇文天祿、李純鐵的大起大落之后,他行事更加謹慎了。
他自然有一套官場哲學和生存法則,其中之一便是,決不能觸及陛下的陰私之事。
“不必,你只需要告訴我,有或沒有便是,我好與陛下復旨。”
李純鐵搖了搖頭,轉過身去,不再理他。
魯國公碰了個釘子,正要離開,卻聽一人怒道,“李純鐵,你究竟還有多少事瞞著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