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后,活動結束,人群陸續退場,厲北魚在離開前去了趟洗手間。
男廁所在右邊,女廁所在左邊,洗手池是中間共用的。她洗手的時候,聽見隔壁男廁所里傳出比較響亮的對話聲。
“不知道那個做智慧建筑的女的家里什么背景。”
“肯定富二代啊,要不然她一個女的能做這個”
“也不一定靠爹嘛”說話者的語氣變得猥瑣,“雖然她臉一般,但身材是真好,說不定人家老公牛逼呢”
“哈哈,也不一定是老公咯說不定是二奶三奶之類的,他們那些有錢人很會玩的”
厲北魚皺眉。今天在場做智慧建筑的女人應該只有她一個。那些人嚼她舌根嚼到她跟前來了。
公平點講,有時候自己開公司的男人也會被質疑是不是靠爹上位,畢竟這個圈子里白手起家的普通人雖然不少,但權貴出身的人同樣很多,而且越是后者越容易做出成績。
但女性面臨的處境無疑更加艱難。創業圈里女性的比例本就只有十之二三,而就這十之二三的女人,人們也往往忽略她們自身的能力,總在關心兩個問題她爹是誰她男人是誰
明明社會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卻仍有數不清的人將女性當做是男性的附庸,并理所當然。
厲北魚關上龍頭,抽紙擦干了手上的水分。
如果她現在還是個中學生,她會立刻沖進男廁所,抓住那兩個滿嘴放屁的家伙把他們揍得滿臉開花。可惜她現在是個有素質的成年人了,還有了一點兒小小的社會地位,不得不更體面地做事。
她拿出手機,撥通了林倩的號碼,大聲地開始聊天。
“喂,倩倩,我跟你說,我剛參加完路演,我碰到一件很搞笑的事。”
這時男廁所里走出來兩個人,他們剛到門口,看到洗手臺前的厲北魚,瞬間石化。
厲北魚轉身面向他們,大大方方地打量這兩個男人個子都還沒她高,應該也是來參講的創業者。至于開什么公司的講得太爛了,沒記住。
“我在廁所間聽到兩個男人議論我,說我不是靠爹就是靠老公,或者是誰的情人什么的。好奇怪哦,正常人的腦回路怎么會那么下流呢”
兩個男人臉都綠了,萬沒想到厲北魚就在門口,更沒想到她竟然敢正面硬剛,僵在廁所門口,出來也不是,退回去也不是。
“我懷疑他們自己就是靠女人吃軟飯的,所以以己度人,覺得別人也像他們一樣不要臉可他們臉和身材都好難看啊,怎么能吃得上軟飯呢”
“你”一個穿襯衫的男人氣急,一個箭步就要沖出來。他的同伴趕緊把他攔下,拼命把他往回拽。兩個人縮回男廁所不出來了。
厲北魚看著空蕩蕩的廁所門,聽見里面大氣都不敢出,呵呵冷笑“看到兩只縮頭烏龜,我回來再跟你細說吧。”她掛掉電話,大聲道“下流胚”
誰縮頭誰知道,反正縮進去了就不敢出來。
她把手機塞回手包里,挺胸昂首地踩著牛皮靴走開了。
離開會場后,她上了馬路,在路口等紅燈。
突然一輛車在路邊停下,車窗搖下,坐在后座的赫然是剛才跟她聊了好一陣的于棠。
于棠疑惑地看著她“厲北魚,你沒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