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寧聽著青塢的話,卻又覺得一股莫名的酸意。
原來曾經的青塢,是這樣的溫軟良善。
她是怎樣讓這么良善的人,為了她,一步步成為劊子手的
她身邊的人都是惡人,可她們難道天生是惡人嗎她們不是從來就這么壞的,她們一開始也是純善的少女,只是跟著她,為了她,被人引導,被事逼迫,一步步變得被人唾罵罷了。
看著眼前兩個明媚鮮活的少女,她閉了閉眼睛,心里針刺般的疼。
紅螺擦干了眼淚,卻又道“只要娘子原諒了我,我也沒什么難過的。眼下奴婢已經明白了,日后全憑娘子吩咐。”
青塢勸紅螺道“你不必太過自責,你會如此行徑,還是三娘子告訴你如此做的緣故。她們想污蔑娘子,想離間夫人和娘子,咱們也決不能讓她們得逞。”
聽著兩個人說的話,謝昭寧笑了笑。
她道“紅螺,眼下我便交給你個事。你暗中打探謝宛寧或是謝芷寧身邊的人,瞧著最近有什么丫頭變動、突然出府或是發配出去,或是有誰的親戚上門探親。有什么都告訴我,尤其是謝芷寧。”
白鷺這件事父親不愿再查,但她必須要查清楚。父親滿心覺得謝宛寧和謝芷寧良善,恐怕心里還認為是她所為,她便定要將這二人揭穿出來。
不過兩個院子人員往來是十分復雜的,一個個去摸查,極難找出結果。
當日唯她帶著兩個武婢在雪柳閣,出了白鷺的事后,兩個武婢則已經早被父親發配了出去。但是武婢們一直與她在一起,也什么都不知道。當日也許知道情況的唯有一人了
那便是受了重傷,昏迷未醒的白鷺。
但白鷺是父親親自安置的,她又被父親送去了何處呢。且白鷺如今,恐怕生死未卜,甚至有沒有醒來也難說但總要看看能不能找到白鷺再說。
青塢和紅螺二人,不過是內宅女使,出了謝家連汴京的四個門都未必分得清,要讓她們去探查是不可能的。
謝昭寧想起回來的時候,大舅舅除了給銀錢給女使,還給了她一間筆墨鋪子,同她說過,若有事要幫忙,找筆墨鋪子里一鄭姓掌柜便可,此人替他經營生意之事,甚是精明。
謝昭寧便又對紅螺說“你過兩日出門一趟,去武學巷子找一家翰文筆墨鋪,尋里面一位鄭姓掌柜幫忙,讓他暗中找尋白鷺的下落。”
謝昭寧叫青塢捧了妝奩過來,從里層拿出一枚不起眼的葫蘆紋玉佩,這便是大舅舅留給她的信物。前世這枚葫蘆紋的玉佩竟是一次也沒用過。
謝昭寧將葫蘆紋玉佩在手里握了一握,給了紅螺,告訴她“見了此物,他必然信你,他也只信此物,萬不可遺失。另外跟錢掌柜說,找尋兩個武婢的下落,將她們救回來。”
兩個武婢對她忠心耿耿,因白鷺一事被父親發賣出府了。可她們也是無辜被冤,謝昭寧一定要將她們救回來,這樣被發賣了,不知道要去哪里過顛沛流離的日子。救回來后即便不能留在內宅,辟個外院給她們住就是了。
知道此事的重要性,紅螺有些緊張,頷首“娘子,奴婢明白”
青塢拿了根繩來,紅螺將玉佩系了繩綁在衣襟上,藏在貼身的里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