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郎君們將目光落在謝宛寧身上,仿佛透出些愛慕之色,謝宛寧卻仍然保持謙和的笑容。謝昭寧卻見她抬頭在郎君中望了望,似乎沒看到自己想看的人,眼神略有些失望。
謝昭寧笑了笑,謝宛寧卻是她見過的極厲害的人。她容貌并不算極出眾,但修得溫婉賢良,又會得琴棋書畫,諸類風雅之事。她還會與人眼色,欲擒故縱,前世除了謝明珊等,亦有不少郎君對她沉迷,有她的地方時常追隨。她記得家世最好的是兵部侍郎家的公子,為她鞍前馬后,想要打動美人心。只可惜他對于謝宛寧來說,還并不夠身份。
不知是不是在看那顧三郎君,不過此人方才只是露了個臉,就再沒有出現過。
謝昭寧給堂祖母備下的壽禮是一雙暖和的護膝,聽祖母說堂祖母有老寒腿的毛病,也好送她一對護膝叫她冬日里能暖和些。不過也不想當場送,早在方才就讓人給堂祖母送了過去。
她并未在宴息處久留,而是一轉身,進了旁邊與娘子們歇息的茶室。
眾位娘子們正在議論方才見到顧三郎君之事,謝昭寧坐下,抓了一把瓜子來繼續磕時,聽到旁邊的兩位女娘子發出失望的討論聲“顧三郎君是不是走了,本還指望能在宴息處在看到他呢”
圓臉的說“顧三郎君是什么身份,他是謝家的上賓,不過是來與謝老夫人見禮的,見了禮自然去前廳見那些大官去了,怎會與這些郎君們混在一起。聽說本來衛郎君也是要來的,但是人家聽說那個謝昭寧要來,便不來了”
謝昭寧嗑瓜子的動作微微一頓。
她們說的衛郎君,指的就是趙瑾。
早年趙瑾在汴京世家中行走,是隱瞞了身份的。
趙姓乃是國姓,旁人一聽他的真名,便會知道他身份不凡,而趙瑾最厭惡士族那一套,是不愿受身份束縛的人,因此他自稱是高家的外侄來投身,名衛瑾。旁人并不知其實他出身皇家,身份顯赫。
但即便不知道,趙瑾生得俊美,又在今年過了禮部的考核,中了貢士,世家娘子們也是對他趨之若鶩。
又聽另一個長臉的娘子說“我若是他,我也不來那謝昭寧雖家世尚可,容貌據說也丑,又是從西平府這等野蠻的地方回來的,既無禮數也無內涵。聽說這滿汴京的兒郎,怕也沒幾個想娶她的,嫁娶艱難得很。倒是不如她的嫡妹謝宛寧。同是嫡親的姐妹,怎的卻差了這般多。”
兩人說罷,圓臉的那個見謝昭寧突然停頓不吃,還問她道“這位娘子看起來倒是有些臉生,你是哪家娘子,可是知道謝昭寧此人”
謝昭寧雖惡名在外,但畢竟旁人只是聽說,不一定都見過。因此并未認出她。何況傳聞中的她,不僅品行低劣,手段惡毒,怕是連青面獠牙、三頭六臂也要生出來了。
謝昭寧才回過神來,只是笑了笑“偏門小戶的出身罷了,兩位娘子不必管我,你們說就是了。”
長臉的又道“你還是也聽聽罷,日后遇到了這個活閻王,你也能避著她些走”
她認真地點了點頭“兩位娘子所言,我都記下了。”
此時謝昭寧聽到一陣動靜,抬頭一看,是謝明珊捧著一錦盒緩步走進來,準備要上場了。因她是嫡親的孫女,故最后一個上場,眼下還并未輪到她。
她似乎對自己盒中的東西甚是小心,只盯著這錦盒,走路時竟不小心撞到了一個小姑娘身上,手上的錦盒頓時跌落,里頭的東西也撞落在地上碎成了幾塊,竟是一塊玉佛手
謝明珊見東西碎了,心中一急,立刻抓住那小姑娘道“是你撞我,眼下你把我的玉佛手撞碎了,你說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