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寧也沒有耽擱,只換了件衣裳就去了榮芙院,姜氏看到她,先是問含月她可有好生喝了藥,知道她也喝了,隨即笑瞇瞇的一句話拋了過來“你大舅母回來了,正叫你過去一聚呢”
謝昭寧聽到先是一愣,隨后很是驚喜。
當年在西平府,便是大舅母和大舅舅撫養她長大,情分自然極深。她初回來的時候,大舅母十分依依不舍,不知道塞了多少東西與她。她想著邊疆苦寒,非詔不得回,日后見到舅舅、舅母的機會怕是十分渺茫,卻不想,大舅母竟回來了
謝昭寧立刻上前拉著姜氏的手問“舅母怎會回來了,可是大舅舅要調任回來了”
姜氏并不吃醋于女孩兒與她大舅母這般親近。她與哥哥、嫂嫂的情分也很深,大嫂盛氏大她十歲,未出閣時,兩人親熱得如同姐妹一般,彼此分享衣裳和脂粉。因此也笑答“這是不知的,等你去問了你大舅母便知道了”
不論是不是,謝昭寧都是極高興的。
姜氏隨即又對剛進來的謝承義和謝宛寧道“你們祖父也叮囑了你們,一同去看看他老人家。正好趕著浴佛節,他老人家可以帶你們去圣寺中上香”
順昌府物產繁盛,人杰地靈。圣寺是順昌府最大的寺廟,亦是極熱鬧的地方,謝承義和謝宛寧也高興起來,謝宛寧含笑道“女兒亦許久未去見過外祖父了”
姜氏卻因要忙藥行的事不得空,謝氏藥行不僅開得繁盛,且還通過尚藥局,向宮中送藥。只是因此藥行每年都需被審查,眼下已經到了時候了,她雖也很想念大嫂和父親,卻脫不開身。便只讓謝承義帶著護衛送兩個妹妹去,并叮囑他“好生照顧兩個妹妹,尤其是昭寧,她去外祖家少得很,莫要差池了,你可明白”
謝承義笑著應道“母親,我好歹是在戰場上立了功回來的,您便放心吧”他剛封了都統,要進右衛當差,但是調令還沒有下來,因此還不用去。
姜氏看著兒子高大英俊的模樣,厚實有力的肩膀,自然是放心的。盤算著等兒子去了外祖父家回來,也應是要給他說親事了,畢竟日后謝家還要靠他支應呢。
謝昭寧笑容卻微微收斂了。
她知道,母親是希望哥哥能與她處好關系,她心里自然也希望。
尤其是蔣姨娘未歸,背后的勢力未知,不知道即將面臨的人有多可怕。祖母病重,雖因知道她的事,身體略好了些,但還是要臥床靜養。母親向來沒有心機,如今精力又全用到了藥行身上,更何況她后來會被蔣姨娘所害。
可是人的觀念豈是一兩日可扭轉的,哥哥滿心將謝宛寧當成親妹妹,她與哥哥卻沒有相處的時日。雖謝承義知道了白鷺之事是謝芷寧陷害了她,可是謝承義并不在場看著,她往日那跋扈的印象還是深入哥哥內心的,一時半會兒,謝承義對她只是客氣有禮,內心對她仍有偏見,謝昭寧也能看得出如此。
罷了,能見到大舅母總是高興的,不知道大舅母從西平府回來,如今胖了些許沒有。她以前總是埋怨西平府沒什么吃的,說實在是想念家里的繁華。
謝昭寧想到此,極是期待能再次見到大舅母,亦順便,去問大舅母一些關于蔣家的事情,她記得,原來蔣家也是順昌府出去的。
蔣姨娘所出的蔣家,當年也是順昌府的大戶,只是后來蔣姨娘的父親獲罪流放。但是再后來也不怎的,蔣家竟攀上了襄王殿下,在邊疆立了戰功再度發家,致使蔣姨娘的父親累官至正品她記得,蔣家起復是慶熙四年的事,但如今才是慶熙二年,還有兩年的時間。
但因心頭惴惴,謝昭寧也想去順昌府探探虛實。
隔日便是浴佛節了,姜氏也不耽誤,第二日一晨,便準備好了馬車送她們去順昌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