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寧說到這里,謝煊的臉上也掛不住了。他來時匆忙,只想著事態緊急,決不能影響謝氏聲譽,竟忽略了此事
謝昭寧又看向蔣姨娘道“若姨娘因為芷寧的錯事而遷怒于我,那我自是認了的。可謝家對你不薄,邊疆戰士又何其無辜,若是貽誤了戰機,還不知天下百姓要遭什么罹難姨娘又可曾考慮天下,考慮大義或是考慮謝家”
如此這般的罪名扣下來,怎能得了
蔣姨娘聽到此,立馬跪下道“郎君明鑒妾身冤枉妾身絕無此意”
姜氏聽了昭寧的話,更是氣的上了頭,她管轄之時,藥行何曾出過這樣的事她這么多年的心血,難不成要被蔣姨娘給廢了,且還連累了昭昭被罵她一拍桌子冷斥道“你冤枉什么壞藥可是你裝的箱你既然不打算將壞藥送出去,又怎會將壞藥裝入送藥的專箱之中我看你是豬油蒙了心,想要禍害了藥行難怪那個黑了心腸的謝芷寧是你肚子里出來的,你們母女二人自是沆瀣一氣的”
這話一說,謝煊臉色卻是更黑了幾分。
謝昭寧感慨母親實在是性子直,難怪這些年在蔣姨娘手上沒討著好,前半的話還是在理,后半的話說得,卻反倒是給蔣姨娘招惹憐惜了。畢竟謝芷寧是蔣姨娘和父親所生,亦是父親的女兒,豈不是連父親也一起罵了。
蔣姨娘聽了姜氏的話,想起被禁足受苦的謝芷寧,眼里更是冰冷
她早已徹底明白是謝昭寧反算計了她,她企圖欺騙謝昭寧,真正目是讓謝昭寧沖動攔藥,如此連累全家之罪,自然再無可辯,沒想到謝昭寧仿佛有高人指點一般,竟看穿了她的謀劃,反而暗中安排了人,將她裝箱的壞藥送了出來
她內心恨極,但知道裝箱這個事她的確已解釋不清,總不能說當日她特地將壞藥裝箱,就是為了騙謝昭寧上當吧于是只能忍著恨,對著姜氏連連磕頭認錯,哭著道“夫人見諒、郎君見諒妾身是決不會做出害謝家之事的啊
妾身與謝家唇亡齒寒,妾身害了謝家,于妾身又有何益處請郎君明察啊,這幾年,妾身所做之事,在錢塘忙碌不都是為著謝家,為著郎君和夫人嗎”
二個女人一臺戲,謝煊只覺得一貫清凈的正堂,比那集市都還要吵鬧些。他閉了閉眼,揉了揉額角道“都別哭了”
蔣姨娘噙著淚,卻止住了哭泣和磕頭。謝煊說了話便是要遵從的,他想來不喜歡旁人無理取鬧。
謝煊先轉頭看向謝昭寧,柔和了語氣道“昭寧這次是受委屈了,父親定會補償于你。”他頓了頓,對在場眾人說道“為彌補今日昭寧所受委屈。將來昭寧出嫁,這謝家半個藥行都給她,誰都不許置喙”
蔣姨娘嘴唇微動,她自然是說不出話來。姜氏面露喜色,她其實心里本就有如此打算,只是想著,待昭昭將藥行之事學得更精通些,再與謝煊說。沒曾想今日謝煊竟自己說了出來
謝煊又看向蔣姨娘,繼續道“蔣氏協助管理藥行,卻誤將壞藥送去邊關,險些鑄成大錯。幸而藥物被昭寧及時攔下。念在蔣氏多年來為謝家勞心勞力,從無怨言,也從無差錯。就罰其禁足二個月,且今后不再參與管理藥行,在夫人身體恢復之前,藥行之事就由昭寧全權主事。”
又對謝宛寧道“宛寧今日之事亦是有錯,聽風是雨,不清楚情況就搬弄口舌,知曉了事并未向主母稟報,便罰半年月例,抄女訓女戒各五十遍”
謝宛寧垂下眼,今日之事她只是暗中攛掇,并未像姨娘般受了大苦,這般處罰并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