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塢看了看娘子平靜的眉眼,心中暗驚,低聲問“娘子,您是懷疑”
涼風拂面,謝昭寧輕輕點頭。
母親這次雖是因懷孕昏倒,可是她總還是覺得,沒這般簡單。暗中查一查,即便沒問題,心里也安定些。若是有問題,自然要將之狠狠揪出來
青塢從不質問大娘子的決定,立刻應喏。
正是這時,一個穿青色褙子,梳了雙鬟髻的小女使從不遠處跑來,小臉跑得紅撲撲的,看到謝昭寧后連忙道“大娘子,奴婢可找著您了”
這是剛從丫頭被提升為女使的青團。
她平日都是青塢在教養,見她這般莽撞,青塢皺眉斥道“在大娘子面前,何事這般不講究”
謝昭寧一笑,她自己從小也是無拘無束的,不覺得這樣的小丫頭不守規矩。
青團才手忙腳亂地行了個禮道“大娘子大舅母來了,正在夫人那里呢”
謝昭寧聽到這里眼睛一亮,大舅母來了她怎么都未曾給自己傳個信,就這般突然來了
一時她也顧不得別的了,連忙朝著榮芙院的方向去了。
等到了榮芙院外,只見大舅母帶來的箱籠,各種補品,還有活雞活鴨,甚至不知道大舅母去哪里牽了頭活羊,將院子里堆得熱熱鬧鬧的。仆婦們都在忙著整理歸置,那被拴在馬車后面的羊還睨著眼睛慢悠悠地看了謝昭寧一眼,才低頭啃姜氏種的花,謝昭寧發現它乳房鼓鼓,竟是一頭產奶的母羊,難怪要牽活的過來。
謝昭寧抿唇一笑,大舅母送東西就猶如她的性子一般,直接得很。
她朝屋內走,就聽到盛氏中氣十足的聲音“病了不跟家里說一聲,若不是我聽回家探親的葛掌柜提起,還不知你病了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原來能騎馬捶丸的勢頭去哪里了”
謝昭寧進了屋,才見不僅是盛氏,姜芫、姜茜兩位表姐也來了,屋子里站著母親的仆婦,大舅母的仆婦,許多都是姜家的老人,也是親親熱熱地說著話。
而姜氏躺在床上,鉛粉未施,頭發只挽了小攥,同盛氏手握著手,有些無奈地笑,更多的卻是眉眼間的明朗與舒暢,是久未見故人的欣喜。
謝昭寧一聽便知道,大舅母還不知母親有孕之事。
她笑著走上前道“大舅
母,母親這是有孕了,也不想您和外祖父為她操心,您可別怪她了”
盛氏本就是佯作生氣,她十五歲嫁到姜家,那時候姜氏還未出閣,兩個人既像姑嫂又像是姐妹,無話不說,關系親密無間。得知她病了,盛氏自然著急來探望,這才剛坐下屁股都還沒熱,就數落姜氏隱瞞病情一事,眼下才知姜氏竟不是生病而是有孕,盛氏自然轉憂為喜,忙拉過謝昭寧仔細問究竟幾個月了,醫郎可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