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謝昭寧腳步微微一頓,堂祖父竟在和父親說朝野之事。
言語之中更是涉及君上。
當今君上的確是個濃墨重彩的千古人物。
君上潛邸之事就已聰慧異常,不僅熟讀史書理得政事,且兵法戰法皆是通達。太上皇為皇帝時,西夏進犯,太上皇懼怕之下竟主動投誠,定下稷山盟約,每歲與西夏三十萬歲幣,西夏以馬匹交換,雙方開邊市,是以為國恥。當時的高祖皇帝還在世,于是越過太上皇,欽定君上早早繼承帝位。后西夏賊心不死率兵進攻,悄悄擾亂邊疆,君上繼位后決定征戰西夏。他用兵如神,戰法精湛,僅用一年便收復了西平府、河間府
正因此才讓謝昭寧得以歸來。
何況君上勵精圖治,有勇有謀,前世不僅收復失地,還開創了慶熙盛世。
只可惜天妒英才,后來君上竟在出征契丹時因病逝世,后世感念其功績,尊稱君上為慶熙大帝,供奉牌位與國寺受香火。大帝死后,朝野之上就徹底亂了,再無人能支應這般大局,竟讓契丹南下徹底占領汴京,整個大乾朝竟只能退居臨安,龜縮求生。
當時世人無不感慨,倘若慶熙大帝還在世,或是能多活十年,定能讓大乾收復幽云十六州,真正的光復河山。
謝昭寧自己便飽受戰亂之苦,雖從未見過大帝,卻極崇拜敬仰她。不光是她,整個西平府無人不將大帝奉若神明。但是她也知道,大帝執政后期,甚至后世,有不少人對大帝口誅筆伐,認為他獨斷,把控權術,將權柄收攏于一身,所做之事皆為掌權,甚至漠視顧家存亡
堂祖父他們此言,似也有此意。
大帝似乎的確如此,他親政是將太上皇逼退位的,后來一步步集攏權勢,更是伴隨無數的家族興亡衰竭,到最后大帝集權于一身,無人能抗衡。
想到這里,謝昭寧恍惚地從回憶中醒過神來,只聽父親也道“侄兒明白,眼下正是我們謝家要緊緊團結的時候”
堂祖父卻繼續道“不光是如此,我得了消息,蔣余盛似乎要起復了。并且蔣家背
后靠上了一個極大的家族,并不比顧家差。煊兒,你可能明白伯父之意”
謝昭寧的手輕輕地掐緊,蔣余盛便是蔣橫波的父親。堂祖父果然消息靈通,蔣余盛還未真的起復,他便已經得到了消息。如此,他這次的來意自然不是為著給母親送東西,而是想勸父親把蔣姨娘提前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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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煊道“伯父放心,侄兒自然明白您之意。只是橫波的確放了印子錢,侄兒為了家中綱紀,總要處罰一番的不過那壞藥一事,侄兒也覺得以橫波的心性,定是不會做的。”
堂祖父見他聽進去了,點頭道“小懲可以,大懲便不必了,廉哥兒科舉在即,你總是要為他考慮一二的。”隨即又道“對了,平陽郡主還叫我帶話,說要邀請宛寧去府上小住,要帶她結識各個世家的夫人。聽平陽郡主之意,似乎想與宛寧尋摸一門親事。”
父親自然點頭“郡主早與我說過,想與宛寧尋一門不比高家娘子差的親事。還說以宛寧之資質,高嫁是遲早的事,如今阿嬋不能操持這些,平陽郡主肯盡心,我自然答應了。宛寧若能得一門好親事只是極好”
堂祖父輕輕點頭“宛寧的確是極好的資質,想來你定能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