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鶴先問道“謝昭寧,你怎會在此”
謝昭寧也看了眼顧思遠,頓了頓道“世子爺,我有一些問題想要問你,很是要緊。”
為了問他一些問題,就這么莫名其妙出現在他家演武場,顧思鶴甚覺疑惑,謝昭寧不是這樣的人,此時顧思遠也道“那你們二人慢慢說吧,我便先走一步了。”
顧思鶴對兄長點頭,讓護衛們都撤下,帶著謝昭寧去了旁側的茶室。
茶室里只有一張矮木桌,幾個蒲草編的蒲團,有些簡陋。但茶室的一角立放著幾個多寶閣,昭寧看到那些多寶閣上凌亂地堆著許多東西,仿佛是一些兵器的部件,有些被顧思鶴拆開了,地上散放著許多東西,也不知他在研究些什么。
此時無茶無碳,但還有一壺剛從井中汲出來的冰涼的井水,顧思鶴讓謝昭寧在他對面坐下,給謝昭寧倒了一杯,道“你知不知道此處有多危險”若非他極是認出謝昭寧,她已是刀下亡魂了。
他也不問謝昭寧是怎么進來的了,猜也能猜到,自然只有他那個跟他一樣做事不著邊際的侄兒能干出這樣的事了。他明明能直接將謝昭寧引到他面前來,可是他偏不,非要搞這些伎倆。
顧思鶴淡淡想到,大概是前兩日,他試驗炮筒的時候將他的院子轟塌了一個角,所以他才懷恨在心吧。
可這又有什么好記仇的呢,當時他非要在院子那一角與姑娘相會,被轟得如叫花子般,風度盡毀,又不是他預見的。
昭寧在外頭站了大半晌,也的確渴了,幾口將冰涼的井水喝下,才道“世子爺,你也知道,若不是事情緊急,我是不會輕易來找你的。所以我現在暫時不回答你的問題,只你回答我的問題,行嗎”
顧思鶴也難得看到謝昭寧如此神色鄭重,且她貿然這般來找自己,的確奇怪。他道“你問吧。”
謝昭寧也不耽誤,先問了第一個問題“世子爺,當時在順昌府的時候,你利用我引那些人出現。你可以告訴我,你究竟在做什么嗎”昭寧知道這個問題有些唐突,若是顧思鶴想說,自然早就告訴她了,她又道,“我與世子爺幾次交往,世子爺應是信得過我的,無論世子爺對我說什么,我都決不會外傳。”
顧思鶴卻沉默了片刻,看著水杯中的波紋漣漪,道“并非怕你外傳,只是當時,我是去追查我母親的死的。所以才不想對你說。”
謝昭寧一怔,她知道顧思鶴自幼喪母,卻不知道,他母親的死是有原因的
顧思鶴道“當時母親去姑母家探親,因想趕父親的生辰,便著急回來,誰知在路上遇到了山匪”顧思鶴微微一頓,“但母親身邊有個女使逃脫,同我講過,那群山匪并不一般,為首之人腰間配了一枚玉佩,似乎認識母親。我一直認定,母親絕非死于意外,而是有人蓄意殺害。故一直在暗中找尋,終于將沈通判一家繩之以法。”
他幾句話雖輕描淡寫,但昭寧也聽出其中驚心動魄之意。她想起自己前世知道的事情,顧思鶴在將自己祖母劉家誅了十族之后,將劉家為首幾人的頭割下來,放在他母親靈前祭拜。再聯系他方才說的事情,她覺得顧思鶴母親之死,恐怕和他自己的母族有脫不開的關系
要讓顧家這般龐大的家族倒塌,絕非容易之事。若非內部之人蓄意搞倒,是不會如此摧枯拉朽的。
昭寧雖不知事情的全貌,但她可以通過顧思鶴未來的行為,告訴他一些事情。
他既然殺親兄,滅母族,勢必是兩者都背叛了顧家,說不定早已勾結。
可是一個是顧思鶴的親兄,一個是顧思鶴的母族,他們又為何要背叛顧家,又究竟是怎么背叛的顧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