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寧則在靠槅扇的無人小桌坐了下來,有女使給她奉上了茶盞。她飲著茶,看著謝宛寧被人圍擁。她想起了前世的最后,那時候謝宛寧所到之處人人歡迎,人人夸贊,光輝奪目,她才仿佛成了謝家嫡出的大娘子,而她卻無論走到哪里,都是被人人喊打、飽受白眼的。那時候的她惶惑無依,并不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錯事,謝芷寧則會勸她,說都是謝宛寧的錯,讓她深恨謝宛寧。直到最后謝宛寧陷害她,說她將她推下了閣樓,她才徹底的萬劫不復
這時候,她的面前有人遞過來一盤琥珀桃酥,語氣有些別扭地道“這是我母親拿手的,你要不要嘗嘗”
謝昭寧抬頭看去,發現竟然是謝明珊。她竟坐到了自己的身邊來,手里端著一碟琥珀桃酥。
昭寧卻并沒有動,而是看著她。謝明珊自己把桃酥放在了謝昭寧旁邊的小幾上,哼哼地道“做什么不接過去,嫌棄我不成”
謝昭寧笑了笑道“我只是覺著好奇,你怎未去找謝宛寧”
謝明珊卻淡淡地說“她既與高雪鳶要好,我何必去與她深交。何況我母親說過”
謝明珊欲言又止。
那次及笄禮謝昭寧幫了她之后,她覺得謝昭寧似乎也沒有這般壞,才將當年為何要平白指認謝昭寧傷人的原因講給了母親聽,林氏得知當時竟是謝宛寧在她面前哭訴,她認為謝宛寧無辜,才幫著她指責謝昭寧后,氣得要命。揪著她的耳朵罵她蠢,深覺還對不起平日與她要好的姜氏,還想要拉著她去給謝昭寧賠禮道歉,不過是被父親攔下來了,說事情畢竟過去了,怕壞了女孩兒的名聲,日后都不再提了,總歸以后對昭寧好便是了。
林氏也覺得自己有不妥之處,平時忙著管家,與妯娌白氏相互傾軋,竟連女孩兒被人利用這樣的事都沒發現,便將其中的道理講給謝明珊聽。謝明珊也漸漸明白過來,知道自己是被人利用了,便疏遠了謝宛寧。
至于為何要來親近謝昭寧,她也不知道,她心里明白謝昭寧并不可能喜歡她。但看到她坐在這里孤零零一個人,又被那些人非議,她便想著靠近她,跟她說說話。
但這當中的事情,她并不想講給謝昭寧聽,只是嘴硬道“我是謝家的嫡女,我想坐哪里不可以”
謝昭寧怎會不明白緣由,笑道“當然可以”
她正同謝明珊說話之時,卻聽旁邊似有世家夫人詢問“聽說前段時日,二娘子一直住在郡主家中,想必是與郡主十分親近的吧”只聽平陽郡主含笑道“宛寧是我義女,自是十分親密的,何況宛寧剛得了淑太妃的稱號,在我那里住著,我也覺得蓬蓽生輝得很”
謝宛寧連忙挽了平陽郡主的手道“義母此話說得,我才是慚愧得很”
此時高雪鳶突然說話了“現謝家是謝家大娘子管家,也不知謝大娘子做了什么,宛寧才在謝家有些住不慣了,到我家來叨擾了一段時日。”
謝昭寧笑容微凝,看了過去。只見謝宛寧連忙道“與長姐無關,我們家中姐妹和睦,是我我怕在家中擾了長姐管家,才去義母那里叨擾的。倒是麻煩了義母和義妹”
她雖然這般解釋了,可看她為難的模樣,旁人哪里會信,再加上想起前幾日傳出的,謝宛寧為難家中姐妹的事,周圍聽她這話的夫人娘子們難免還是竊竊私語起來,并不時地看向謝昭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