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紅螺哪里聽得她這般污蔑娘子,立刻就要動,卻被謝昭寧按住。
謝昭寧笑起來,當著她的面兒說她壞話呢這些天謝宛寧出去,恐怕明里暗里攛掇高雪鳶,給她潑了不少臟水,造了不少謠吧前世這樣的事情并不少,否則最后她的名聲何以會變成那般。
倒是謝明珊想說話,但她剛要開口,就立刻被身后她的教養姑姑按住。
眾夫人娘子正在說話的時候,林氏帶著幾個仆從走上來了,笑著道“諸位夫人、娘子們,方才日頭還沒照過來,因此讓大家在此小坐。現下日頭已經照到了暖閣的另一側,正照在水面上,是看荷花池最好的光景,諸位娘子們若是感興趣,可都結伴去看看。不過稍候便要開席了,諸位娘子記得及時歸來。”
林氏這么一說,眾人也興奮地討論起來,幾乎都站了起來,準備去看看,謝明珊也是喜歡湊熱鬧的,興致勃勃地拉了隨侍的女使一起去看,林氏都沒有叫得住她。
隨后林氏回過頭,對走過來的謝宛寧與謝昭寧說道“昭寧與宛寧能否留步片刻”
謝宛寧神色微動,摸了摸自己袖中之物,笑道“二伯母可是有什么事”示意高雪鳶先走一步。高雪鳶有些猶豫,冷冷地看了謝昭寧一眼,還是同旁人一起先走了。
林氏笑道“今兒是你們堂祖父的生辰,小廚房特地備下了壽糕。若是由子孫輩親手折了松柏枝置于松糕之上,便是寓意著你們堂祖父長命百壽。這暖閣外頭那松柏枝長得正好,你們二人又慣是孝順懂事的,比明珊強許多,我想請你們二人剪了松枝,為你們堂祖父祝壽。不知可否”
林氏身后的兩位仆婦,正好抬上來了一座半人高的壽糕,這壽糕由白糖米粉混合蒸制,點綴著核桃仁和杏仁,上面又貼著一個紅紙剪成的壽字。旁邊站著的女使手上托著一個托盤,托盤中正以紅綢包著兩把剪刀。
謝昭寧隨口道“不過是剪些松柏枝,也算不上麻煩。”便先拿了把剪刀過來。
謝宛寧看她拿了剪刀,也笑道“為堂祖父祈福,自是我們這些孫輩該做的,孫女自然義不容辭了”
林氏就笑道“伯母便知你二人最是懂事了,那我先去看著賓客,稍候便過來。”
謝昭寧與謝宛寧拿了剪刀和小笸籮便朝著暖閣外的那塊平臺上走去,此處松柏長得茂盛蓬松。兩人的女使都跟在身后,但平臺狹小,又是剪松枝祝壽這樣后輩該做的事,女使們便留在了平臺外面,沒有進來。
兩人走上了平臺,此處松柏掩映,平臺一側依靠暖閣,一側依靠假山搭建,依靠假山的那側便并沒有設欄桿,還有幾階陡峭的石階可以走下去。因為太過陡峭,這石階尋常已經沒有人走了,落了一地的松針。
謝昭寧看了臺階一眼,先將手里的笸籮放在欄桿上,選了一只青翠欲滴的松枝,咔嚓一聲剪了下來,冷冷地道“謝宛寧,你私下同平陽郡主和高雪鳶,沒有少說我的壞話吧方才高雪鳶那番話,是不是你授意的”
謝宛寧卻好似不明白一般,臉色微白地道“長姐說什么呢,我并不明白的我一向十分尊重長姐,怎可能暗中說話來構陷長姐呢”
謝昭寧收了剪刀,笑著看這張柔美溫婉的臉,她道“你不明白謝宛寧,眼下這里只有我們二人,你也大可不必再裝了。你能不明白嗎我才是謝家真正嫡出的大娘子,你不過是被從外面撿回來的,不知道誰生的破落戶女兒,本來頂著謝家嫡長女的名頭活了這么多年,你也夠走運了。偏你人心不足蛇吞象,明明不是謝家親生的,偏想占親生的名位,想將我這嫡長女的位置也占了去。你可知一句話,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你就是破落戶的命格,你再怎么努力,也是不能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