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走讓這群沒事找事的武氏子弟都滾他的視線外面去
不過這樣一來
他定定地看著面前之人,“媚娘,雖說用這等借口將人驅逐出京,在名頭上好聽一些,可總難免有人攻訐你這是在以權謀私,對異母兄長有所苛待。”
“武氏族人遠離京城之后,
你與弘兒也到底少了幾個可依靠之人。果真如此的話,你不會后悔嗎”
武媚娘搖了搖頭,“陛下既已見我執意速成這外戚誡一書,便應當知道我意堅決了。身為皇后,若不能以身作則為陛下分憂,那還何談國母二字”
“至于弘兒是否會少幾個可用之人,我卻不那么擔心。”
“一來,陛下正當年富力強之時,弘兒的太子位置能否坐穩,除卻看他是否有這等天賦外,沒有任何東西比陛下對他的支持更為重要。”
“二來,陛下必定會為子女擇選良師益友在側。這些人的作用,難道還不如那些將武德功臣、家族榮耀掛在嘴邊,卻一事無成的家伙嗎”
李治聞言一笑。
那前一句,將太子的命脈和他這位天子徹底聯系在一處,正是李治最想看到的狀態。
而那后一句,也是李治近來所想。
弘兒出生于永徽二年的秋季,到如今整二歲了,翻過年去,按照虛歲來算就是五歲。
這個年紀,又是太子,已該當開始按照未來繼承人的方式培養,直到二二十年后能接下李治的位置。
對于上一任太子李忠,李治本就對其有所不滿,自然不會考慮到這一層,可對李弘,李治還是寄予厚望的。
既然都這樣說了,李治確實不能讓武氏族人影響到他,而是應當如媚娘所說,以有識之士對太子予以教導。
“若如此的話,”李治想了想,說道,“朕本就有意在明年改元,以示朝堂有新氣象,便趁機為那幾人加官外派吧。至于要將其放往何地,媚娘也一并參謀一二好了。”
他又不是聽不出來,在媚娘、楊夫人以及那幾個沒點眼力見的兄弟之間,除了對方近來跋扈行徑確實惹人不滿外,還有些私仇要處理。
這點無傷大雅的有仇必報,可不會讓李治覺得她有何性情上的不妥。
畢竟他自己也是這種性格。
見媚娘已因回稟之事得到了解決,神色中的疲憊削減,李治也心情松快不少。
他一面隨手翻閱著那幾頁外戚誡,深覺媚娘此舉為他起碼在幾十年內少了個心腹大患,一面與她均在案前坐下。
武氏兄弟惹人厭煩,便不必在此時提起了。
倒是方才既已提到弘兒即將進學之事,可以繼續說道一二。
談論的是育兒,話題也更顯家常一些。
但他沒想到的是,媚娘隨后出口的一句話卻是“說到弘兒的進學,我是不擔心的,有陛下照看著呢。若非要說的話,我更擔心另一個孩子。”
李治對于他覺得值得付出之人,還得算是慷慨。
加上太子本就是天下間身份最尊貴的幾人之一,李治更不會不舍得擇選良師。
所以比起弘兒,她之前答應阿菟的事情,才應當要單獨提出。
否則,李治就算明知女兒聰慧異常,大約也不會想到要給她破格待遇的培養。
見李治有些
訝異地朝她看來,武媚娘接著說道“我是說阿菟。”
“翻過年去,她也有二歲了,她說話又比尋常孩童要早,更是比她兄長還早一些能順暢地表達自己的意思。我思前想后,覺得不妨讓她得到一番栽培。”
“宮中的內文學館沒有這等教習幼兒經驗,有些不合適。我本想著讓阿菟去跟弘兒做個伴,也要培養培養他們兄妹的感情,或許還能督促弘兒履行學業,可再一想,又覺得有些不妥。”
李治問道“這又是為何”
他雖不指望女兒學出個什么經天緯地之才,但讓她和太子一并讀書也不錯。
武媚娘苦笑“阿菟是如何聰明的您也見到了,她甚至能在大酺之時出外游玩中,和那位鄧王府中的門客交談自若。真要和弘兒一并上學,學得太快了可怎么辦到時候,您給弘兒選擇的伴讀是要聽從誰的話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