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能是這大和尚自己對吧
圓度感覺自己好像被內涵到了,又覺得這或許只是自己想得太多。
只因那小公主已隨即說起了下一個理由,“二來,若是阿耶不許,那我就去跟他當面爭取。我連這個督辦水陸法會的活都能爭取來,難道還怕這個”
“”這可真是好一個讓人不知如何應對的理由。
一如她拍板敲定在洛水前籌辦法會的情況,現在的這句話也沒給圓度留下了駁斥的余地,“就將法會之地選在這里吧。”
“你還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了。”圓度決定先破罐子破摔,何況天塌下來還有上頭的人頂著,他有什么好擔心的。
“那好,和下面人手溝通明確任務的事情就先交給你了,法會場地的布置材料也整理一份上來。”李清月摸著下巴,打量著這塊在此時還空落落的場地,眼中閃過了一縷玩味,“我讓人制定一份搭建的計劃來。”
迎著圓度有些驚喜的目光,李清月坦然說道“都說,那個叫什么來著”
“術業有專攻。”盧照鄰給她接道。
這兩人的一唱一和讓圓度有點恍惚。
便聽李清月說道“對,術業有專攻,法師你就負責主持法會和統籌人手,這等羅列計劃的事情就不必由你來做了。”
“我還專門向玄奘法師詢問了一番如何調配人手呢,用的便是他安排人一并翻譯佛經的法子。”
圓度湊出了個笑臉,夸道“公主果然是做大事的人。”
李清月腹誹,那可不嗎
為了讓你們這些人一句怨言都不敢有地去修路修橋,為了順便借著宣揚洛陽清官的名聲在此地百姓中留下一個印象,也為了在辦好這件事后能讓李治有活敢往她這里塞,她都以如此迂回的方式做事了。
是要做大事的。
就是不知道圓度能不能承擔得起這個驚喜了。
這位自以為抓住了上升途徑的法師,在回返圓璧城后迎著一片對他的恭維贊美,將水陸法會放在天津橋前籌辦的規劃告知了眾人。
“若能在此地舉辦一場無遮大會,師兄必定能身價百倍了。”與圓度最為親近的那人當即為他慶祝道,“可見師兄極得那位小公主看重啊。”
圓度的唇角笑意有些壓不下去,“僥幸,僥幸而已。”
想想被送去為玄奘法師打下手,只能住在西苑之中的窺基眾僧,再想想自己行將騰飛的未來,圓度都覺得,自己彼時站出去那一步,真是最明智不過的決定。
這份笑容甚至一直延續到了他在第二日重歸于天津橋前。
出現在這里的,還并不僅僅是其
余僧侶。
那些洛陽民眾早在前日就已獲知,他們即將以賈公名義舉辦水陸法會,現在不知是否因僧侶聚集,也出現在了此地。
放眼望去,洛河兩岸數百步,分布其間的身影都成了一道道微縮的黑影。也有不少直接大著膽子湊到了附近,就站在被屯營士卒攔截的界線之外。
當圓度抵達的時候,他甚至還聽到了一個耳熟的大嗓門喊道“就是那位,那是要主持陛下紀念賈公法事的法師”
這個聲音在他參觀賈敦頤碑銘的時候聽到過,還被對方扯過他的僧衣,便記得尤其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