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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確實是該將人引進來了
劉仁軌很清楚,他不可能一直待在泊汋這頭。
為了防止新羅與倭國生亂,最遲在五月,他就要回返到熊津那頭去。
最好再趁著安定公主回返東部戰線,敲打敲打金法敏,讓對方別因為高麗這方強敵已被鏟除,大唐的大部隊兵馬和水師也先暫時撤回去,就生出什么不該有的想法,想要伺機朝著北部擴張。
當然,在離開之前,自然要讓泊汋地界上的事務步入正軌。
他回身答道“你不是早已對人有所安排了嗎我會再幫忙看著一點的。”
“有老師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李清月放心的,何止是劉仁軌對于引高麗人入局這件事上的表現,還有他在對于金礦這件事上的態度。
事實證明,她也賭對了。
賭這六年的時間,她足夠讓劉仁軌看清楚,她是一個什么人
讓他們處在這個邊境動亂的局勢下,權宜之計的結果,就是讓她親自據有這個金礦。
無論日后如何,起碼現在,劉仁軌是愿意接受這個僭越結果的。
這就足夠了。
這么說的話,其實應該感謝一下阿耶的頭風病,以及他因為身體原因不得不進行的大明宮修繕和宮殿搬遷。
相比之下,她在封地的花錢可就實在得多啦
對老師這種硬骨頭來說,大概也更能接受這種惠澤于民的開銷。
眼見劉仁軌即將走出院外,她又忽然想到了點什么,揚聲喊道“老師,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一件事忘記說了”
劉仁軌好生無語地再次轉回來“你就不能一次性將話說完嗎”
李清月托著腦袋答道“可方才之事最為要緊,其余的事情都先暫時被我從腦海中驅趕出去了,一個不小心被忘記也是理所應當的。”
這話簡直像個歪理邪說。
然而在劉仁軌的視線之中,隔著庭院對望的安定公主目光澄明,神態如舊,讓劉仁軌很難不想到,當年他最開始帶這個學生的時候,她才僅僅只有三歲大。
都說三歲看到老,那么彼時能放下身段、隨同他一起在長安西市叫賣的小公主,八歲能為府兵請愿的公主,總不會讓人失望的。
“不知排在你那茲事體大的要務后頭的,又是什么事情”劉仁軌攏了攏衣袖,也在將心中擔憂暫時放下的同時,將衣上落著的一片葉子振落了下去。
“我會以熊津大都督的名義,將沙叱相如調度北上,在名義上,是協助安東都護府戍防北部,實際上,是讓他負責看守金礦,老師覺得如何”
劉仁軌“”
她都已經決定了,他還有什么好說的。
但在心中急轉間,他又必須承認,安定已做出了一個最正確的選擇。
他抬眸答道“可這樣一來,百濟內部的穩定就存在問題了,
坐鎮此地的將領會不夠的。”
李清月遙遙拱了拱手,話中帶著十足的信任“這不是還有老師嗎”
“如今的百濟需要的是治理,而不是武力鎮壓。要的是永服大唐,而不是潛中謀劃生亂。若只是沙叱相如調走就要引發當地動亂,反而是將此地根基之中的病灶趁機祓除了。”
“而且”李清月唯恐天下不亂地說道“我也想看看,金法敏和那個倭國的攝政太子,會不會趁機有點小動作。”
若是還需要對外去打的話,總得師出有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