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照鄰一想到信上的內容就有點想笑。按照公主的說法,既然在原本就對這靺鞨部出身的孩子進行的文化教育中,就已能看出他的天分,難保將來不能成長為左膀右臂,那就再對他做一點特殊的訓練吧。
馴養信鴿顯然是個需要溝通能力與耐性的活計,比起種地砍柴,自然要更適合用來打磨祚榮的心性,將他隸屬于靺鞨部的野蠻脾性也給潛移默化地改變掉一些,也更符合他一個孩子所能接受的體力負荷。
不過這其中的有些話,大概不適合直接對祚榮明言。
盧照鄰想
了想,解釋道“公主覺得得先從小事對你委派起來,免得大家都有事情可做,唯獨你閑著。”
我才沒有閑著呢。”祚榮低聲嘀咕。
他將方才的那一通安排都聽得很清楚,這其中沒有幾句對王勃、楊炯等人的安排,可見他今年還是得遭受大唐文化的荼毒。
嗯現在還得去養鴿子。
一想到他才只有八歲而已,祚榮便忍不住悲從中來,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淪落到這一步的。
但再一看左右,看見的面孔大多年輕,而他們的上司安定公主協助滅國高麗的時候也不過只有八歲,他又頓時啞火了。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嘛,當老大的安定公主自己年紀小,所以也喜歡使喚年輕人。
沒錯,就是這樣,他這個俗語學得果然不錯。
祚榮剛想到這里,就聽盧照鄰已繼續說了下去,“接下來的這兩樁事情,是對馬匠師和劉博士的安排。”
比起遼東這邊的文臣武將,馬長曦與劉神威這兩個技術型人才,無疑要特殊很多。
別看遼東的醫師與工匠在這兩年間陸續遷移過來了不少,能取代這兩人位置的人才還沒有呢。
這兩人一個涉獵廣泛技藝扎實,還有格外出色的聯想創新能力,另一個干脆就是從煉丹衍生去了生產農肥、鞣制皮料等各種行當,充分展示了醫師的多種用法。
便也難怪公主覺得這兩個人最適合“能者多勞”這四個字。
“錄事參軍海航廣州帶回了一批當地的作物,叫做吉貝,若能將其妥善處置后作為制衣材料,在防寒保暖上的效果極佳,只是苦于沒有合適的紡織手段將其編織得當。”
“此外,公主已在長安組辦了四海行會,收容今年遣放出宮的宮人,其中也有不少將在那頭從事紡織行當。也就是說,公主希望你能組織手底下的人對紡車進行改良,適于兩種紡織情況。”
馬長曦頷首“我明白了,不過我手底下的人精通此道的不多,遼東這邊也沒有養蠶紡織的行業,我可能要在今年先往江南諸州走一趟。”
去年她已帶人將農具改良得差不多了,便如同她在剛被安定公主請來的時候所說的那樣,將工作的重心轉移到了強弓勁弩的改造上,但現在的情況,公主應當還是想先以民生行業為重,將紡車的改建放在前頭,那戍防重弩的改良可以先讓此地的工匠代為負責。
至于她自己,確實是要先往海州,甚至是更南邊的江南走一趟。
“你所說的那個吉貝”
盧照鄰答道“已經隨信送來了,如果還有什么其他不明白的問題,可以向阿左詢問。”
“好,我沒有問題了。”馬長曦辦事一向雷厲風行,她也沒因這個突如其來砸在她頭上的重任表現出任何的抗拒,而是當即想到了其中的前景。
這個改造紡車的任務,不比此前的曲轅犁一般已有明確的改造方向,恐怕還得她多費點心思來做
“至于劉博士這邊,公主說
想讓您回中原一趟,帶上您那些炸爐的發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