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契苾何力自己也很難說他到底應該在此刻說些什么,只能目送著安定公主遠去的背影。
她此刻該當如同李治所說的那樣,繼續去執行自己先前應盡的責任,趕回華陰迎接李弘遺體返京的儀仗,確實沒有這個多余的時間在此停留。
可那一番話,卻已憑借著寥寥數字在他的心中扎了根。
直到聽聞有人在背后說了一句“怎么停在這里”,契苾何力才當即收回了思緒,轉頭就見,后頭趕上來的正是右相劉仁軌。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契苾何力覺得,別看劉仁軌是提醒他的那一方,他的目光其實也沒有聚焦到眼前,而是望向了宮門的方向。
那里也是安定公主離開的方向。
這一派神情,倒是讓他看起來顯得有些迷茫。
“右相對今日的事情怎么看?”契苾何
力問道。
劉仁軌搖了搖頭,我現在忽然有點不太確定,她到底想要干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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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苾何力很覺自己找到了同黨,“是啊,陛下他這一出,到底是何苦呢?”
劉仁軌的腳步一頓,卻終究沒有出言反駁身邊這位涼國公,他們兩個人對于這個ta字的指代可能有一點誤會,只道:“先看看往后的事情吧,眼下這長安城里都還有兩件大事呢。”
一件自然是敬懷太子的葬禮。
在李清月折返華陰之后,便將那一路加急而行的車馬繼續朝著長安驅策,在一日有余的車程后重新抵達了京郊。
禮部的儀仗早已迎在了灞橋之畔,和緩緩行來的送靈隊伍會合在了一起。
但這位謚號為敬懷,也并無多少功德傳世的太子,雖是有天子下令的百官于京郊送葬,比之當年的英國公出殯,排場依然不知遜色了多少。
倒是顯得郝處俊這位禮部副長官的表現尤為“出彩”了。
他一面需要負責此次喪儀的舉辦,一面又曾經是敬懷太子的屬臣,無論是出于哪一面的要求,他都必須要拿出一副如喪考妣的表情。
相比之下,為了防止將病氣擴散而將自己藏在冪籬和口罩之下的楊明舒,居然覺得自己好像并不需要表現出多少的傷痛,簡直像是來安靜走個過場的。
但或許,李治從乍聽兒子死訊后的傷痛不已,直到今日又已經歷了不少事端,在真正見到這架辒辌車從面前行駛而過的時候,也已不剩下了多少難以克制的悲傷。
當武媚娘朝著李治臉上看去的時候,只覺他的臉上有一陣空白,仿佛連他都不知道該當在此時予以何種表現。
她想了想,干脆說道:“我打算先送榮國夫人到洛陽療養小住,再按陛下所說,對弘農楊氏問罪。”
既省得有人能找麻煩或者說是求情到楊夫人的頭上,又能讓東都尚藥局那邊的人隨時看顧好母親的身體。
李治答道:“此事交由天后定奪就是。”
天后并不在意對著弘農楊氏動刀,在對武家諸人參與科舉這件事上,也因糊名之舉從嚴來辦,只要不繼續勸說阻止李賢北伐,便讓李治又覺自己回到了十多年前帝后配合最是默契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