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旋說到這里,臉上的笑意更盛:“當年我光想著,有大都護這戰功在前,我總不能將自己策馬打獵的本事給忘記了。哪想到,居然還能有今天這樣的一幕。”
她望向了前方的含元殿。
因這士人面見天后參與殿試的時間,選在了并不舉辦常朝的早晨,此刻正有朝陽投照在含元殿的屋瓦之上,蔓延成了一團流火的赤金之色,將這煌煌大氣的景象映照進人的眼睛里。
在穿過丹鳳門前行的時候,總有一種想要屏氣凝神的鄭重,又好像還有一種金龍騰飛的豪情。
那日參與考核之時入宮還沒有這樣清晰的感覺,但在今日的面圣情形下,她卻覺得自己好像突然明白了,為何這些朝堂官員都在不遺余力地試圖往上爬去。
而今,她也快要變成其中的一員了。
李清月回道:“是你自己并不滿足于只站在人群里,無論是天后還是我,都只是給了你一個上升的階梯而已。”
“我并不曾和你說過我對于西域戰局的想法,如今你提出的觀點,卻是在某一方面誤打誤撞了,這便是你自己的本事。”
劉旋問道:“大都護原本對于那邊有安排?”
李清月朝著她比劃了個噤聲的手勢,神秘一笑:“那就要等你上任之后再說了。而且,你得先通過面圣這一關。”
若是她在這一關上有所失態,讓天后覺得她不堪大用,那就還是繼續回去她的安東都護府做事好了。
可劉旋又怎么會在這一點上失手呢?
在她將這方略寫在紙上的時候,她腦海中所構想出的畫面,也正是將這些話傳達天聽,與這江山的執政者正面交流。
天后所需要的珠英學士,既要有在前朝迎接風雨的本事,也就勢必不會只是能夠呈遞書卷流于紙面之人!
這既是劉旋所想,又何嘗不是今日其他應邀女子所想。
這些和新科入選進士一并抵達含元殿前的女子,迎來了不少質疑挑剔的打量,卻并未有為這份另類的待遇而放棄前進的腳步。
就像此刻身在人群之中的宗燕客。
她并不知道在天后校閱答卷的時候,已經將她擺放在了襲爵的位置上。
她只知道,當她站在這里的時候,便同最開始她被界定的命運大有不同了。她不會只是個需要在幾年后嫁給蜀地小官的誰家夫人,而會是天后的女官。
所以,她沒有去看宗秦客和武承嗣等人,而是堅定地——
邁過了面前含元殿的門檻。
她聽到的也是殿外隨即響起一個聲音,而不是遠處的那些竊竊私語。
“天后陛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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