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然,不足八歲,小兒也”嬴政看到自己都需要帶笑見的孔家人難看的臉色,含笑道。
嬴政的話直接表明了自家兒子還是個孩子。
孔鮒再次深呼吸幾次,跟著回道“小公子,你如何知道某家先祖愛車,額,何為飆車”
李然看了看父王,然后認真回道“不是有個小故事嗎孔子的弟子顏回死了,沒錢安葬,然后他父親求孔子賣車葬子。孔子回答說我兒子死了都沒厚葬,別人都可以薄葬,你兒子為啥不行,車對我很重要,所以不賣。”
嬴政在一旁,心想論語,先進篇里面確實有這個故事。雖然忽略了其他的解釋,但是大概就是這樣沒錯。然兒這個年紀,不識字都能記這么多,果然不錯。
孔鮒張張嘴,跟著將這篇文章背誦一遍,注解一遍,然后看著李然道“此事只是告訴世人過猶不及,而非先祖不舍。”
“嗯嗯嗯,我懂了,一切以實際情況出發,安葬顏回,是他父親的事情,跟孔子沒關系,車架是孔子剛需之物。賣車葬徒是情分,不賣是本分,也沒什么可指責的。”李然聽的頭都大了,不過今日他剛做了決定,定然要在外面給父王撐臉面。于是極為認真的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甚至乖覺的恭維道“額謝謝這位先生,你真厲害”
公子然出奇的好態度令扶蘇等人都很是驚喜,畢竟他的歪理想來很多,今天能有好態度,已經算是進步了。
只是說出的話,令孔鮒的臉色漲紅。
“幼弟初初識字”扶蘇跟著行禮,解釋道。
經過掄語的歪理,弟弟現在沒當場發火,扶蘇是滿意的,他覺得弟弟還是能慢慢教導的。
嬴政看了扶蘇一眼,心下還是滿意的,知道友愛弟弟,還算不錯。
孔鮒認真看著公子然,只見他眼眸堅定,并未有躲閃之意,且笑容謙和,一看就知道他就是這么想的,并非有意歪解。
又想想他的年紀,心道果然是養在宮外的公子,果真是見識太少。
李斯聽到小公子的對答如流,提起的心放下了一些。
他其實已經發現小公子很執拗,欣夫人說王上好,哪怕認錯生父,也從未想過報仇。得知王上是他生父,他就沒有一點兒的懷疑,對王上孝順不設防。
而他從未學過論語,既然能做出這些解釋,應該是欣夫人的教導。欣夫人已逝,那她的教導,小公子就絕不可能輕易推翻。除非王上首肯,但是王上會嗎
李斯怎會不知道答案
看著幼子把孔家人說的無話可說,嬴政心中是高興的,比起之前扶蘇對論語的對答如流,看得他憋屈,孔家人臉上的笑意,嬴政更喜歡現在孔家人臉上的表情。
李然抬頭挺胸的站在父王邊上,順便站了個阿娘教過的君子,腰板挺直,目不斜視,很是精神。一看就極為規矩,一點兒都沒有之前的熊樣兒。
孔鮒在跟嬴政說話的時候,幾次看向公子
然,都未能看到他有一絲移送,心下大震,秦國最小的公子,都如此難以讓人看透。
“墨家為秦國,為寡人,造紙印刷,于秦國有功,寡人已允諾為墨家著書萬冊,另有農家為寡人種好了神種,寡人也允諾他們。儒家能拿出什么”
嬴政臉上笑意不減,但看著孔鮒,卻不退絲毫。于秦國無功,便是天下追崇,在自己這里也不妥當。
“聞秦王辦官學,我孔門可出百人為師。”孔鮒他也沒有猶豫,直接道。
被晾了將近十日才得以入宮見秦王,也嘗過了神種的味道,并親眼在人群中看到那一個個的神種從地里被掘出來,孔鮒便知道便是秦律再苛刻,只要推廣神種,秦國就不會有動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