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目光時,溫向儀發現宋澄在看自己。
她莞爾道“不看日出嗎挺漂亮的。”
宋澄搖頭我每天都能看到。”但溫向儀很快就會走。
溫向儀逗她“你發我的照片嗎那些是在地面拍的,角度不一樣。”
宋澄頓了頓,順著溫向儀的視線看過去。
“你喜歡嗎飛機飛得比熱氣球更高。”
比起從前,宋澄的話語里多了風的氣息,很自由,溫向儀不禁出神,宋澄轉過頭,在日出旁的熱氣球上,她看著溫向儀的眼睛,認真地說
“以后我會帶你看更高的天空。”
宋澄總能把簡簡單單一句話說得像個承諾,或者說,她從來不清楚一句聽起來像承諾的話,會讓人多么心動。
她意識不到自己話語帶給人的分量,卻永遠在踐行每句話的路上。
宋澄首飛那天,溫向儀收到她的視頻。
架在機艙里的手機忠實拍下了宋澄的一段飛行。
入鏡右下方是寬大的機翼一角,而被機翼分割后的另一片暮暮天色里,綴著熱氣球大小不一的、圓圓的腦袋。
這是宋澄第一次飛行。
視頻被溫向儀妥善收藏了起來。
半年后,累積65
h的飛行時長,單飛時長10h,完成所有常規訓練與特情訓練后,宋澄通過faa私照考試。
教官為她的白襯佩戴了黑色肩章。
在und,擁有了肩章,便代表學員正式成為了飛行員。
另外,按照慣例,宋澄得到了枚很有紀念意義的小金鷹徽章。
沒多久,這只張開翅膀、神采奕奕的小金鷹,出現在了溫向儀的手中。
“這是我拿了私照時航校發的。”宋澄在視頻里清清嗓子,“送給你。”
“這么珍貴”溫向儀笑瞇瞇道,“放我們書房的玻璃書柜里,怎么樣不會落灰。”
可不是嗎。
像宋澄這種上學時的小紙條都收盒子里當紀念品的人,這類有特殊意義的物品才舍不得送人。
但,當時一從教官手里接過,她就特別想寄給溫向儀。
現在看到溫向儀握著象征她成為飛行員的徽章,宋澄很高興。說高興太籠統,應該說像一口沉郁的氣終于從身體很深的地方吐了出來。
等掛了電話,宋澄才慢半拍懂了自己的心情。
她想,自己這樣高興大概是因為,她總算能將一點榮譽,分給溫向儀了。
那枚小金鷹徽章到凌關的書房沒多久,房子的另一個主人再度飛往美國。
這次,溫向儀是去談工作的。
結束為期三天的商業談判后,她沒有和駱顏一起回國,獨自飛往菲尼克斯看望自己的飛行員女友。
像這樣的見面發生過好幾次。
除卻溫向儀“假公濟私”的情況,多是在特殊時間。她們的生日,國內的新年,諸如此類。
于是宋澄的生活有了兩種計算方式。
一種以她的訓練階段劃分,每個階段有每個階段的機型,重點和考察內容。
另一種則溫柔的多。溫向儀的到來理所當然地成為她生活的節點,不到兩年的時間里,多出了好些個能讓宋澄記很久的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