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溫向儀眼底,她看到了熟悉的愉悅無比的笑意,到了嘴邊的話一下子定住,恨不得咽進深深的胃里去。
可溫向儀的神情又像在耐心等著她說什么,要是不說,溫向儀肯定會失望。
宋澄一邊心底憤憤,一邊神色不太自然地低聲嘟噥
“婚禮,也不是不行,要是真領了證,總得讓朋友知道你真的想好了”
“來問我,不如問問你自己。”
溫向儀身體前傾,指尖輕點著宋澄的心口,那份模糊的力道,讓人分不清是撩撥還是探問。
她聲音帶笑,目光沉沉“宋澄,你想好了沒有”
“”
宋澄啞然片刻,張了張口,可溫向儀像是從她先前的片刻沉默中得到了什么答案,不等她開口便斂去了笑,重新回到電腦屏幕前,不再看她
“你還有一周時間考慮。”
宋澄起身,走到書房門口拉開了門,走出去前回頭問
“我要是不跟你去領證呢”
溫向儀抬起頭,很輕地笑了下“你確定”
“隨便問問。”
宋澄立馬閃出書房,把門關得嚴嚴實實的。
背靠著門,她安心地呼出口氣。
剛剛溫向儀民主得嚇她一跳。她就說嘛,溫向儀怎么會給她考慮的機會呢果然只是哄騙她的小把戲
宋澄再次被剝奪了選擇權,她早習慣了,沒有半分不適,甚至覺得不用自己思考舒服多了。
一旦丟掉腦子,事情就會變得簡單許多。
得知北歐之行的兩小時內,宋澄表面不情不愿、內心安詳地接受了命運的,或者說溫向儀的,安排。
溫向儀說她忙是真的忙,為了給出國騰出時間,接下來兩三天要么不回家,要么回家也在書房待到很晚。
宋澄同樣沒閑著。
雖然她是被通知的那個,但她比溫向儀更有要結婚了的意識,先一步進入備婚狀態,除了收拾外出的行李,也忙碌了起來。
溫向儀這幾天事情太多,不知道宋澄在搗鼓什么。有時她不見蹤影,有時又在書房里拿著紙筆寫寫畫畫,像是在列著什么。
有天晚上,宋澄回臥室去給她放洗澡水,那個本子被她遺漏在沙發上,溫向儀注意到了,拿起來翻了翻。
本子折到的那頁被一條橫線分成上下兩部分,上面那半第一行標了個“溫”,下面那半標了個“宋”,在標注的姓氏下方,寫了幾個名字。
“溫”的后面是駱顏,李常笙,
秦荔還有一些和溫向儀關系不錯的朋友的名字。
“宋”那部分,有幾個寫過又被涂黑的作廢痕跡,最后只剩一個形只影單的“周盈”,孤零零的。
溫向儀神情一頓。
外頭傳來宋澄喊她的聲音,溫向儀放下本子,妥善地讓它保持原狀。
一回到臥室,溫向儀就聞到了這兩天常用的香薰蠟燭的香氣,宋澄總不會忘記在浴缸旁點燃香薰。
溫向儀停下腳步,喊住要去衣帽間收拾行李的宋澄
“宋澄。”
“嗯”
“我剛剛在想,婚禮不急著辦。聽我說完,多邀請些客人,熱鬧熱鬧,你覺得怎么樣”
宋澄皺起眉“只邀請家人朋友就夠了吧。”
溫向儀慢條斯理道“那怎么能夠。別的不說,給三中高一高二的同學都發個請柬好了,來不來看她們自己。比如說齊岫,對吧”
宋澄瞬間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