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何橫坐在寧浩身上,指尖纏繞著麻繩,看著哭得狼狽的青年,心中竟出現了一種荒誕滑稽的想法。
他的身軀微微一顫,很快又遏制住,像是潛伏在暗處的獵人,將暫未完善的想法壓在心底。
“我并不是跟羅飛警官關系好,才答應他查案的。”許久,蕭何開口道,“我想通過他們聯系童建軍,詢問關于催眠的事情。”
“星期天的精神狀況有反復,我很擔心他。”
寧浩臉都哭成花貓了,聞言還是啞著嗓子積極道“我去把他綁請過來”
反正他錢多。
蕭何深深看了一眼寧浩,言簡意賅“你確定要接觸跟警方相關的催眠大師”
兩個重音把寧浩干沉默了。
他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地道“所以,你不是喜歡羅飛”
“不喜歡。”
“那慕劍云”
“你自己去問星期二。”
“哦。”寧浩蔫了。
跟蕭何相處的唯一讓他難受的一點就是,每個人格的交際圈和性格都不甚相同,他很難跟進他們的人生。
將差點發瘋的狗狗安撫住,蕭何將麻繩的另一頭系在了桌角,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坐到僵硬的身體。
寧浩五花大綁地蠕動了一下,委屈巴巴地道“蕭何qaq。”
“別吵。”蕭何重新拿出手機,撥通了羅飛的電話,淡淡地給了他一個眼神,“這次案子牽扯很廣,估計要幾天時間。”
“我會跟星期二他們說,但具體的細節很多,我沒辦法都寫在便簽上。”
他頓了頓“我不想讓那些人都知道我的情況”
寧浩的眼睛瞬間亮了,像是一只虔誠的小羊羔看到了上帝又或者說即將被賣的小狗發現主人再次給他扣上繩索。
“嘟。”電話接通了。
“蕭何蕭何”寧浩嘴唇顫抖,囁嚅著,又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響,生怕讓主人又產生一丁點兒不滿意。
“羅飛警官,我們商量一下見面的時間最好是在今晚十一點之前好,我會過去,對了,我可能需要帶一個助手。”
寧浩側著頭,不肯放過任何一個字。
被蕭何丟棄的恐懼沉浸在他的心底,又隨著劫后余生乃至附加獎勵的甜頭,一點點發酵,向上冒著泡泡。
咕嘟嘟的,如同冬日暖爐里的熱湯。
蕭何平靜地說完,約定好后掛掉了電話,走到寧浩身邊,微微俯下身,揉了揉他蓬松的頭發。
“乖點。”他道,看著寧浩期待的眼神,微微一笑,“現在不給你解開,我要去收拾一下東西至于盆栽和茶幾,我想星期六和星期三會跟你談談。”
寧浩“”
蕭何直起身,去準備需要帶出門的物品,比如說無法離身的便簽本和筆,還有星期二的眼鏡和眼藥水。
能讓警方找到他頭上的案子,難度絕對不容小覷,星期二直接在警局醒來的可能性簡直不要太大。
說起來,星期二最喜歡的就是這些推理懸疑的案子
蕭何正想著,眉心突然一跳。
一種難言的倦意夾雜著激動興奮的情緒,沒由來的在心頭轉了一圈,又倏忽消失不見了。
像是玩捉迷藏的小精靈,因腳滑而晃蕩了一下窗簾,能被錯認成風。
但是心底沒有風,只有他小心翼翼一點一點壘起的壁障。
蕭何握著門把手,靜靜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