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繼余被丁靈懟得臉一黑,“有就行了。”生硬道,“廚下無人,我們做飯不怎么好吃。”
丁靈哈哈大笑,“是根本就不能吃吧但凡能吃,會讓我這個階下囚給你家大人做飯”
阮繼余不高興了,“你每日府里來去自如,有這么自在的階下囚么”
“如此說來,我倒該感恩了”丁靈另添兩個蛋,索性把一盆冷飯盡數炒了,撒把蔥花,自己盛出一碗開吃,“剩的都歸你,連你的份也夠了。”
阮繼余大喜過望,拿碗盛飯,另取牙箸攢一個托盤,正要走,門口一名小凈軍叫,“碼頭有信來。”
阮繼余一滯,指一指托盤,“我有急務,你給我們大人送去速去”一溜煙跑了。
丁靈蹲在灶旁慢條斯理吃完飯,捧著托盤往內院去。內院近來很不似先時人來人往,但阮繼余出入倒更加頻繁凈軍折損雖多,外間事務半點沒歇。
丁靈拾級而上,便扣門。
“進來。”
推門是一個二進廂房,中間一個碧紗櫥。一眼便見阮無騫臨窗而坐,執一支筆,兀自奮筆疾書。陽光透窗而過,鋪在男人身上,光影里越發顯出寬肩細腰,側邊頷骨線條清絕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你給繼善回信,就說我說的,不許他來。”阮無騫一邊寫字一邊說話,“此處通訊不便,尋常事務不必再報,紅印要做得極其隱秘,叫外人知道,難免聒噪。”他說半日不聞回應,偏轉臉見丁靈,“你怎么在這里”
“余都統有事,命我送飯。”丁靈捧著托盤走近,剛要放案上,被阮無騫以眼神制止。阮無騫把桌上的紙折子收好,伸手接過,瞟一眼,“廚下無人了”
“應該是吧。”
阮無騫沉默,拾箸吃一口,抬頭,“你做的”
丁靈點頭。
阮無騫不再說話,默默吃干凈,把箸放下。丁靈便去收拾盤子,阮無騫抬手擋一下,“你怎么還在這里”
丁靈道,“不是說雷公鎮解禁我才能走”
阮無騫不答,偏著頭,要笑不笑地望住她。
“到處都是病人,沒地方去。”丁靈便知瞞不過他,老實交待,“在這里還能混個飯吃。”
阮無騫點頭,“既如此,到你報答我的時候了。”他說著話指節在案上扣一扣,“廚子回來前,你做飯。”
丁靈不情不愿,“我只會蛋炒飯。”
“使得。”阮無騫道,“下回加個湯。”
還點上菜了丁靈竟無語凝噎,想懟人沒敢,收了碗箸往外走。
“等等。”
丁靈在門邊回頭。阮無騫問,“雷公鎮疫病橫行,百姓惶惶不可終日,你怎么不害怕”
“大人在這里,我有什么可害怕”丁靈道,“說不定沒那么致命我現在不是好好的”
“這便是你猜測方圓百里醫士盡在此處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