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督軍近來可有甚么異常處”
“什么異常”容玖苦思冥想半日,“昨日沒見人,隔窗說的話。”
“平日里你也是隔著窗子說的話嗎”
“怎可能”容玖語意倨傲,“我是九千歲親自請來的貴客。”
丁靈低著頭琢磨一時,“走,我們去看看他。”
“你什么意思”容玖說著也變了臉色,“你是說阮督軍不見人竟也染疫嗎”
“看一眼好放心。”丁靈說一句“阿太幫我煎藥”,拉著容玖一同出去。
因為下雨,剛近飯時天色便已經黑透。兩個人頂風冒雨趕過去,剛到門口便被守衛凈軍阻攔,好不容易等到阮繼余走出來,丁靈道,“勞煩余都統通報,我二人求見督軍。”
阮繼余道,“督軍不見任何人。”目光從他二人面上慢慢掠過,“尤其是你們二位。容玖,督軍命我同你說要改方子,命你師祖親自來說。”
“我師祖沒了十三年了”容玖勃然大怒,“他是不是故意的”
“余都統”丁靈問,“你昨日可見過你家督軍”
阮繼余一滯。
丁靈便知自己猜對,“我有事求見,你容我進去,一則我的事有了著落,二則我替你看著督軍安好也,你好放心,我二人兩相便利,為何不肯”
阮繼余微微遲疑,“那你等等。”又向容玖道,“你就不必等了督軍早有嚴令。”便自走了。
容玖氣得跳腳,不管丁靈怎么勸都不肯留,甩著袖子回去了。阮繼余很快走回來,“督軍問姑娘有什么事”
“我有要緊事”丁靈眼珠子一轉,“不能叫任何人傳話,我要自己同督軍說。”
阮繼余猶豫半日,“跟我來。”引著丁靈到內院,里頭沒有點燈,黑漆漆的人影都不見一個。阮繼余立在窗下回稟,“丁小姐來了。”向丁靈點頭示意,自己走了。
阮無騫在內問,“你有什么事”
“有事”丁靈道,“我可以進去說嗎”
“就在外頭說。”
丁靈站著,一言不發。入夜雨勢漸急,砸在檐瓦上滴答有聲,如同鼓點急促。
“你究竟有什么事”
“我要進去說。”
好半日里頭終于應聲,“進來。”
丁靈繞到石階下,收了油紙傘,又把滴著水的蓑衣撂在檐下才去推門。屋子里沒有點燈,也沒有生火,不比外頭暖和多少。正對房門是一架雕花木隔扇,隔扇后頭隱約可見一副木架子床,帷幕低垂。
丁靈在這里的時候,每天深夜都燈火通明,今天才剛剛擦黑,居然睡了
“大人這么早便安置”
無人相應。久久才聽衣料窸窣,“你有什么事”
丁靈見這般光景便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離十,說不出的生氣,“我沒事不能來看看大人”便往里走。
“站著。”
丁靈聽若不聞,仍往里走。
“丁南嘉”
丁靈站住。
“你有事便說,無事出去。”
“你是不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