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時被太陽暴曬,走神被教官批評,鞋子開膠被教官留下加練,就連匯報表演也能崴腳。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在跟她作對,她做錯的事情她認,遲到是她不對,開小差也是她的錯,她已經盡力去改了,可是老天還是不斷地懲罰她。
越想越覺得委屈,淚腺就像是開了閘的水庫,眼淚源源不斷地墜落。
就連現在,校醫也不允許她哥哥陪她。
莊檸心里委屈極了,卻又無能為力。
眼看廖沐就要被說動了,她連忙開口,鼻音濃重地喊他“哥哥”
廖沐眼神猛然一滯,快步走到莊檸面前,抬手擦掉她臉頰上的眼淚。
看著她無聲地哭,他不禁又想到了她被撞的那次,那么小一個人,每天強裝堅強快樂,不讓大人擔心,讓他們放心工作。只有在他單獨在病房時她才會喊疼,才會小心翼翼不發出一絲聲音地哭泣。
那時的她跟現在一樣,縮著肩膀,抽抽搭搭的哭泣。
明明受傷的不是他,他卻感覺到難受極了,仿佛有幾噸重的巨石壓在他的胸口,壓得他心臟疼,壓得他喘不上來氣。
他扶著莊檸的肩膀坐下,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口,扭頭對吳錚說“她怕疼,我得陪著她。”
吳錚驚得長大嘴巴,長大程度足夠吞下一顆鴨蛋。
見他磨磨嘰嘰不干正事,廖沐不由催促“你快給她檢查。”
“哦哦。”吳錚趕忙抄家伙干活。
腫脹一直蔓延到腳背,要想仔細檢查必須得把鞋子脫下來。
吳錚幫她解了幾次鞋帶都沒解開,忍不住吐槽“嚯,你這也綁得太緊了,知道的是鞋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腳上拴了金子。”
他的動作夠專業卻不夠輕柔,疼得莊檸將將止住的眼淚又不停的往下落。
“我來吧。”廖沐拿枕頭墊在莊檸后背,隨即走到床尾,輕手輕腳地解鞋帶。
他下頜繃得極緊,連嘴唇也抿成了一條直線,甚至連呼吸都變得極其輕微。
吳錚看著他這副如臨大敵小心翼翼的模樣,又扭頭看了看莊檸那張哭成小花貓一樣的臉,該想的不該想的在這一刻同時在他腦海中涌現。
“那什么”吳錚是個憋不住的性子,更何況他跟廖沐已經相當熟悉了,也正是因為熟悉,才越發覺得不可思議,于是忍不住問,“打斷一下哈,你倆啥關系啊我沒記錯的話今天開學典禮吧,你是不是要上臺做報告”
“檸檸是我堂妹。”廖沐言簡意賅地回答。
莊檸雖然還在被疼痛折磨,但是她所剩不多的理智還是敏銳地抓到了關鍵字“開學典禮”、“報告”。
她沒記錯的話,來醫務室之前汪主任是不是喊了一句要記她廖沐哥哥大過
因為開學典禮嗎
早上孟歡歡好像提到過,開學典禮上,每個年級的優秀學生代表都要上臺講話。
她記得她的兩個哥哥上學期期末考試,包攬了年級前兩名。廖沐是第一,她廖堯是第二。
也就是說,今天很可能是廖沐上臺演講
所以汪主任說的記大過并不是開玩笑
莊檸慌了,下意識地想收腳,沒想到腳踝卻碰到床沿,頓時疼得她直吸涼氣。
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到,廖沐連忙收手,急問“怎么了檸檸,剛才弄疼你了”
莊檸搖頭,強忍著疼痛,急匆匆地說“哥哥,你是不是要上臺發言,你快回去吧,我沒事,不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