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到是好聽來皇宮做客呵”親王怒摔茶杯,“這不就是變相的囚禁嗎”
碎瓷片落到床榻邊,讓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榻的親王世子險些踩到,婢女嚇得蹲下來給他穿鞋。
“父王消消氣。”世子摸了一把婢女的臉,笑容輕浮,“總歸不會在這待太久的。”
親王府在整個延國就是尊貴的象征,而父王又是先皇兄長,論輩分更是當今皇帝的伯叔,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怎么可能會有人敢拘審他們怕過不了幾日,就會恭恭敬敬地請他們回王府了。
親王對世子所說深以為然,并且這幾日為了洗清嫌疑,他沒有同其他皇戚權貴們一同去鬧事,也沒有表達出任何不滿,但隨著時間慢慢,他早已瀕臨狂躁,難掩憤怒。
先皇在世時,都沒有這個膽子和他對著干,現在沈離疾這小畜牲才親政幾年就敢踩到他的頭上對他不尊不敬
親王雖年過半百,心底卻藏著勃勃野心和極度的不甘心,上天真是不走眼,讓他這大半輩子時運不濟,他明明是沈氏長子,三十年前卻被親弟弟搶了皇位,是以這些年來看著先皇的這些皇子們互相殘殺,他也暗中使絆子,本以為熬過了這十幾年,等到先天不足的先皇駕崩,他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登基稱帝。
沒想到心心念念了一輩子的位置,卻被先皇最不起眼的兒子給占了去。
當年一個十七歲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居然爭權爭贏了親王怒不可遏,三年啊,沒有人知道他這三年是怎么過來的。
他面容扭曲,眼底閃過狠辣和陰暗。
如今沈離疾被捅了一刀,就那破敗的病秧子身體,可熬得過刃上淬著的劇毒
此毒七日發作即致命,沈離疾注定撐不過今晚了
親王想到小暴君的慘樣,面露暢快。
笑話藥罐子能當皇帝
本王才是真龍
“審完了嗎”這時門扉外傳來交談聲,似是刑部的人。
沉浸在暢快中的親王思緒一停,渾濁的眼里閃了閃,這次一切做的都很隱秘,小暴君的人絕對審問不出來任何信息,親王也確信查不到親王府這里來,更何況今夜毒發小暴君一死,這龍椅就是他的了想到此處,親王安心不少,愈發暢快。
“還剩親王殿下未審。”一名殷衣回稟。
世子聞聲惱羞成怒“這群人莫不是瘋了父王您可是皇帝的親叔叔”
親王面露傲慢,不以為意道“不打緊,讓他們來。”
除了沈離疾親自來,其他人誰敢拿他這個一等王爵怎么著他可不慌。
而那小暴君,此刻還那病床上躺著呢
雖然親王承認,那日他確實被沈離疾詭異的笑給嚇到了,但這些天冷靜下仔細想想,這很可能是小暴君在氣勢上挽尊而已,畢竟朝中那么多雙眼睛看著呢,身為皇帝可不能臨危露怯呢,呵,小暴君也只有這點能耐了
親王故意高聲對窗外道“本王是當今圣上皇叔,本王倒要看看,刑部和大理寺哪個官員敢親鞫本王”
他話音一落,庭中片刻靜默,門外只有冬風在蕭瑟。
世子覺得外頭那群人是怕了,鼻息嗤了嗤,刑部的這些窩囊廢啊,沒有這個膽子來觸親王府的霉頭的。
現在誰敢來,日后親王府定讓他在仕途上混不下去,搞得他家破人亡。
忽地,吱呀一聲槅扇被拉開。
“來著何人。”親王喝著茶,氣定閑輕,連眼都不抬,“說說看,本王何時能回府,賞你白銀兩箱。”
來人頓住腳步,站在陰影之中,身形清瘦高挑,攏袖作揖,“下官刑部侍郎,魏信。”
親王皺眉,有點瞧不起,“區區四品,也敢來審本王誰給你的膽子和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