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當顧小碗帶著顧四廂母女三在河邊開荒的時候,那何望祖就在不遠處的田里挖薺菜。
雖離得遠,但也能看得出他心不甘情不愿,果不其然,下午些時候回去的時候,那筐里亂七八糟什么都有,要么就是根須上的全是泥土。
他一臉得意,“我不認識,見著有什么就挖什么。”
顧小碗盯著他看了片刻,手都沒洗,就進屋子里去,在何荊元養傷的房間外面敲了敲墻“四姐夫你在休息么”
內屋都沒門,就掛了半截簾子。
得了何荊元的回應,顧小碗方掀起簾子進去,直接對何荊元說道“四姐夫,我知道你們疼望祖,他是老幺又是兒子,我四姐更是寶貝得要緊,只不過這玉不琢不成器,這樣放任下去大了,只怕就更不好管了。”
她是看出來了,她姐雖偏愛這何望祖,但也聽四姐夫的話,而四姐夫是個聽勸又正值的人,曉得輕重。
于是懶得勸她姐了,更何況顧小碗不以為對何望祖采取懷柔政策有什么用而且現在家里吃飯的人多,活兒也翻了好幾倍,總不能將他閑養著。
何荊元如何不知道自己這個兒子欠收拾,說來可笑,自己從前在私塾里教學育人,卻管不好自己的兒子。
當下得了顧小碗的話,都沒多考慮,就應下聲“你想怎么樣,只管去,留口氣就好,你姐那里,我會說。”
不過他嘴上雖如此說,然心里是有數的,顧小碗雖看著冷冰冰的,其實心眼子好,而且愿意幫忙管,可見是真心為了兒子好的。
也是這樣,他才十分放心。
顧小碗得了這話,也就放開了手腳,從背簍里撿起一根看似干枯,其實還有些綠色嫩苗的枝條。
“你,你要干什么”何望祖不知道為何,他覺得小姨要打他。但看到一旁的娘和兩個姐姐,心想不至于。
顧小碗沒回他,而是朝她姐和兩個侄女掃視了一眼“你們站邊上去。”
顧四廂慌了,她認出來了,顧小碗手里那是青活麻桿子,剛才回來的時候,小碗忽然到河邊去,感情就是為了割這東西啊“小碗”是想拿著青活麻打望祖么
“四姐,你進屋去,四姐夫有話和你講。”顧小碗回了她一句,手里握著的地方,已經用雜草包好了,所以她的手并不直接接觸那青活麻桿。
顧四廂聽到這話,沒有一點猶豫,更何況今天幾乎都在地里,也不知白日里何荊元怎么樣了于是急忙進去。
幾乎是她剛進去房間,給何荊元將床底下的尿桶拿出來,就聽得外面自己兒子鬼哭狼嚎的聲音,嚇得她手一抖,險些把尿桶打翻。
何荊元怕她出去壞事“望祖他娘,你別去,小碗說得對,玉不琢不成器,望祖不小了,要是這樣放任下去,惹了事情叫官府抓了去,那是要命的。”
這話暫時將顧四廂給穩住了,可隨后聽著兒子那凄慘的哭聲,顧四廂眼睛都紅了,心急如焚“那也不是這么個琢法,你可知道她是用青活麻打”
“那就更不用擔心了。”這打不死。只見著顧四廂要出去攔,一把拉住她的手臂“那活麻打著就是疼而已,不落傷,也好叫他長記性。而且小碗這是為了望祖好,不然怎么不見她去打別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