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玨要求說得輕快,涿光回應得也簡單“可以。”
她清楚言玨讓她以學子身份進入武道院的原因。
太初學宮接受學子帶侍者入內,但對侍者的活動范圍有諸多限制。
涿光若是以侍者身份陪同言玨入學宮,只能夠在山城和慶華山行動,學宮余下大部分地方都被禁止行走。
但涿光若是以正式學子的身份進入學宮,情況就會大不相同。
青州是言氏的主場,只要在青州范圍內,言玨身邊隨時有暗衛陪同。可離開青州,到了獨立于七國之外的太初學宮,言氏的暗衛無法進入,言玨身邊能保護她的人,就只剩一個涿光了。
言玨那樣的聰明人,自然會最大限度的發揮涿光的能力。
言玨出身言氏,自幼修習術法,必定是要考入術門的。
涿光在暗中行事,為了更多了解其他學院的動向,自然要選擇除術門外的其他學院。
好在,雖然考入武道院稍微麻煩些,但以學子身份進入太初學宮,正合涿光的需求。
只以伴讀的身份進入學宮,這遠遠不夠。
她要的,是能夠堂堂正正地行走于太初學宮。
“若有需要,私下用單獨的傳音符聯系我,在學宮之中我們盡量避免見面,也不要暴露你我相識的事情,我們此行有重要任務在身,須得謹慎行事。”
言玨抬頭,看向涿光,真心地承諾道“讓你暫時改修武道,著實為難你,你放心,往后我在術門所學,必定傾囊相授,絕不藏私。”
說完,她往涿光手中塞了滿滿一袋靈石,溫聲說“在學宮生活,莫要委屈了自己。”
涿光手指微動,烏黑的眼瞳深深看了言玨一眼,接過靈石。
平心而論,這些年,言玨雖不時會安排一些極其困難的任務,但確實對她相當不錯。
可惜了,若非言氏將她綁入族中,又以蟬蛻術將她的命強行綁在了言玨身上,她們興許能成為朋友。
靈石入手,靈氣引得涿光腹中饑餓感再度泛濫,她應下“十七明白。”
隨后,趁著夜色,涿光走小路離開言宅,回到簡陋的客棧之中。
房間里未曾點燈,涿光在黑暗中睜開同樣烏黑的眼眸,眼底一片沉色。
離開言氏也好,在太初學宮找到自己功法的下一卷也罷,都得徐徐圖之。
總歸,離開言氏這件事她已經圖謀多年,不差這幾日。
但若是一年內再找不到功法的下一卷,她真的可能會有性命之憂。
涿光眼前又浮現了多年前嚴娘將吞天這部功法交給她時的場景。
“若非眼下這般僵局,我會把這部功法帶進墳墓里,叫它從此再不見天日。可你既學了,有些事情,我便不得不告訴你。”
“這部功法名為吞天,所謂“吞天”,便是吞噬萬物,化為己用。知曉它的人都認為這是一部邪功。”
“我手中只有它三分之一的殘卷,夠你修煉到吞天第三層。可一旦開始修習這部功法,便時刻面臨反噬己身的風險。境界越高,反噬越強。”
“據我所知,修習這部功法的人,在沒有找到下一卷的情況之下,至多堅持了十三年,我便也當你能堅持十三年。若十三年內找不到吞天的下一卷,你就有可能被吞天反噬而死。”
“答應我,想辦法活下去。”
如今,已是涿光修習吞天的第十二年。
如嚴娘所說,這部功法的反噬,境界越高就越強。
這幾年,為了防止反噬更加嚴重,她的修為也被迫止步不前。
好在,去年年中,她得到消息吞天的下一卷,很可能藏在太初學宮中。
她只剩一年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