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她要叫人,他們“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把懷里的水桶放在了地上“別別別,別叫人,我們沒惡意。”
“今天晚上停電,我們是來幫著接水的。”
瘋狂星期四的晚上,大家的精力都無處發泄。
有錢的人選擇拿錢換取快樂,沒錢的人會用體力去換錢。
停電后,狗推們也會想辦法賺錢幫荷官們往樓上抬水、給上級扇風驅蚊、甚至滿足一些不可明說的惡趣味
蒼蠅腿再小也是肉,能賺一點是一點。
走近些后,看到他們面前的水桶里確實是水。
忙活了半天,原來是把撕碎的薄荷葉攪和進了水里,夏天天熱,放點薄荷葉的水洗起來能涼快一點。
看到明夏時,前面那兩個灰頭土臉的人一眼就認出了她。
“我,是我啊大前天,是你幫我哥看病的。”
光線晦暗,明夏彎下身,湊近了些,這才看清他們的臉“對,沒錯,是你們兄弟倆。”
發現是幫了自己的恩人,兄弟倆連忙把水桶往前推了推,“上次的事,我哥一直想謝謝你,可是我倆沒啥錢,想著今天停電,就幫你抬點水上去使。”
廠區的生活冰冷又殘酷,為了能保住一條命活下去,沒有人會施舍多余的善意。
明夏那天的幫助,猶如黑夜里的一道光、烈日下的一捧水,讓他們深深地印在了心里。
他們沒受過太多的教育,從前在國內也只是做著和現在差不多的體力活,但是他們知道“有恩必報”四個字,所以一直惦記著有一天能對明夏有所回報。
幫明夏抱著水桶往宿舍走,路上閑聊時,明夏知道了他們兄弟倆的名字和被騙來的經歷。
他們一個叫邱祖望、一個叫邱宗望。原本是進城打工的,聽說國外給的工資高,便毫不猶豫地跟著靳昆來到了麥北。
那些負責打電話、發短信的最低等的狗推豬仔,大部分都是這么被騙來的。
“麻煩你們了,謝謝。”
“沒事,是我該謝謝你才對。多虧了你,自從我不吃菜糊之后,這幾天身子一點不舒服都沒有。”
把水桶放在淋浴室門口,邱祖望直起腰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和邱宗望對視了一眼后,試探地問“明夏小姐,我們能求您個事不”
明夏“你說。”
“我們的廠房其實有好多人都不舒服,但又不敢說當時您一眼就能看出我是過敏,能不能也幫他們看看讓他們也能好受一點”
“錢的問題您放心,雖然不多,但是他們身上也是有錢的。”
廠區里沒有醫生,只有一百塊一顆的止疼藥。
不管是哪里不舒服,一顆止疼藥總能讓人暫時恢復力氣。
可吃止疼藥也不是長久之計,沒有人想哪天因為病倒而被“優化”掉。
面對邱祖望的請求,明夏眉心微蹙,對系統問道可以幫他們嗎
能夠診病治病的畢竟是系統,總要征求它的同意才行。
過了好一會,腦海里終于又切換成了那位中氣十足的老嫗幫,一定要幫
大家都是華國的一份子,要是可以的話,當然要讓他們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