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臨淵將人接過后,竟都顧不上將沈溯送走,只忙不迭的將懷里的蕭言暮抱走,匆忙賠禮道“韓某要送妻回房,失禮之處還請沈大人勿怪,管家,替我送客。”
他竟慌亂至此,都忘了留渾身濕透的沈溯留下更衣。
管家也察覺不妥,但還未曾說話,韓臨淵已經匆匆抱著蕭言暮走了,蕭言謹忐忑的白著臉,亦步亦趨的跟在其后。
兩個主子都走了,管家只好賠著笑臉去送沈千戶。
但是這位沈千戶當時竟然沒動,只神色冷淡的望著他們大爺的背影。
管家只得一口氣的連著賠禮“沈大人莫怪,我們大人只是心系夫人,一時失態,并非是對大人不敬。”
沈溯回過神來,掃了一眼那卑躬屈膝的管家,回了一句“無礙”,隨后轉身便走。
他說無礙,管家也不敢耽擱,只一路送著沈溯離開。
說話間,他們二人已經踏過了韓府門檻,管家弓著腰送沈溯下臺階、上馬車。
馬車嘶鳴而行,雪水覆蓋地磚,在地面上匯成薄冰淺坑,鑲鐵重皮靴踩踏于上,水坑不堪其重,發出碎裂之音,沈溯頭也沒回的登上了馬車。
管家依舊不敢走,佇立在原地,目送馬車漸遠,等到馬車轉角后,管家才松了一口氣,轉而回了韓府。
馬車內極寬敞,甚至擺著一床一案,兩柜兩椅,沈溯端坐在椅上閉目,手掌摁在腰側,指腹緩緩摩擦著繡春刀柄。
馬車搖晃間,有心腹小旗奔到車窗旁,探頭問道“大人,可問出什么東西來了”
聽到小旗的聲音,馬車內端坐的千戶大人緩緩睜開了眼。
馬車昏暗,沈溯瀲滟的桃花眼中掠過似說不清道不明的欲,他的手依舊無意識的摩擦著腰側刀柄,那張面容似是暗夜中的修羅,俊美又危險。
馬車外小旗聲音響起的時候,沈溯腦海中第一反應不是與韓大人正在談的案件,也不是什么你來我往的試探,而是在那湖水中,容貌靜美的姑娘絕望的眼,他渡氣時柔軟的唇,被他一只手就能摁住的腰,和在水下緊緊貼著他的玲瓏身軀。
女子的細腰如水蛇,漸漸纏入他的胸膛。
思及此處,沈溯只覺得腦中有碎玉聲驟響,“砰”的一聲砸斷他所有思緒,他本能的攥緊她,掠奪她,一種奇異的感覺順著他的四肢百骸游走。
一個可憐的,被夫君欺壓的可憐女人,連拔刀刺人都力氣都沒有,只能濕淋淋的發著抖,可憐的哽咽。
她哀求的眼神,他極喜歡,喜歡到有片刻的失神。
否則,憑她一個弱女子的身手,不可能真的碰到他。
他也不會在湖中為她渡那么久的氣。
他只需要動動手指,就能掌控她的所有,她顫抖的模樣美極了,他看不夠。
他想要
這念頭來的突然,分明是個初次見面的女子,但是胸腔中的那股念頭卻翻涌的極為厲害,一時竟是壓不下。
若是碰上個守禮的人便罷了,可能壓一壓便忍下去了,偏生坐在這里的是沈溯。
從南典府司里爬出來的人,每個頭發絲上都沾著血,不信神佛,百無禁忌。
“查。”他一開口,聲線都顯得有幾分暗啞“韓臨淵的正妻。”
馬車外的小旗應了一聲“是”。
馬車漸漸跑遠,小旗隱入塵煙。
日頭緩緩西斜,明月高懸夜空。
冬日晚間,戌時初,韓府。
淡淡的月華籠罩在韓府后宅,淺香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