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遲硯將包好的蓮花酥打開,就著茶水吃了兩塊,才覺得胃中好受些。
許是因為他力氣太大,有幾塊蓮花酥已經碎了,不大好看。
蕭遲硯將油紙包重新系起來,忽然想起方才見著顧憐從門內探出半個頭的模樣,像極了那夜里她躲在門后怯怯同自己道謝的樣子。
不過今日女子卻大不相同,不再怕他,眸子總是半彎著,十分清亮。
敲門聲傳來,蕭遲硯去開門。
酒樓的小二一臉歉意,“公子,實在對不住,方才我見您巷子里有人爭吵,不大敢過來,怕灑了您的早飯,害的您等了許久,真是對不住您。”
蕭遲硯并沒計較什么,接過食盒便讓他離開了。
酒樓今日的早飯是一個肉包子,一碗肉燥子面條,還有一個蔥油餅。
若是往日的話,這些早飯蕭遲硯能吃干凈,但今日卻將包子剩了下來,方才吃的蓮花酥雖說看著不大,但就著水咽下去卻是極其飽腹的。
正想著,小黑狗聞到香味,從狗洞里鉆了過來,它的下巴上還掛著兩顆白粥,蕭遲硯將肉包子放到它的碗里,見它吃的開心,于是起身去了房內。
聞大夫制的藥是每日一服,蕭遲硯將藥瓶拿出來,倒出一顆通體漆黑的小藥丸,然后吞服下去。
此藥的確是有奇效,這段時日蕭遲硯明顯可以感到能使出八九分的力氣來,應當再過半個月,他的內傷便可痊愈。
藥入口后,他的渾身開始涌動熱流,蕭遲硯盤腿坐好,開始運功,但漸漸地,他眉間開始緊蹙,在睜開眼的瞬間吐出一口鮮血來,周身力氣好像被抽干一般,不能動彈,之前受過傷的地方又開始隱隱作痛。
小黑狗聞見血腥味跑進了房里,它太小了些,爬不上床,只能用力咬著蕭遲硯垂下床下的衣袖。
蕭遲硯閉了閉眸子,呼吸有些紊亂,他抽出床頭的匕首,卻方支起身子唇角又溢出鮮血來,滴答在袖上。
他用盡最后一分力氣將衣袍割斷,小黑狗一時失了力在地上翻滾兩圈,然后叼著他斷掉的衣袖跑掉了。
蕭遲硯捂住胸口,只感覺頸間黏膩,一觸盡是血跡。
顧憐正想著再找個什么機會去接近蕭遲硯要好,便見自家的小饞狗從狗洞里鉆了回來。
她有些吃驚,“今日怎么這么快就飽了”
但很快,她就看見了小黑狗嘴里叼著的東西,是一塊織金的衣袖。
顧憐眉間輕蹙,將衣袖接過,花紋很繁密,卻有一塊臟污,她揉了揉眼,然后用手抹了下,指尖霎時多了一抹血跡。
她面色一白,將衣袖放下,又見小黑狗在狗洞和院之間來回穿梭著,明白了什么,連忙去喊顧鈺,“阿兄,蕭大哥好像出事了。”
聽她講完來龍去脈,顧鈺神色凝重,他將梯子搬出來搭在墻頭,認真道“小憐,你去照顧蕭大哥,我去請大夫,蕭大哥院門定然緊閉,我先翻墻過去,再開門放你進來。”
話落,他便先從梯子上爬了過去,墻有一丈來高,顧憐有些擔憂,見他很利落地跳了下去,也跑出了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