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鈺來開門時腿一瘸一跛的,他見巷內沒人,將顧憐放了進來,才道“小憐,你好生照顧顧大哥。”
顧憐見他這模樣,有些放心不下,但見蕭遲硯正屋院門大開著,心底也是擔憂,于是道“阿兄,你快去快回,坐車去,莫要逞強。”
“我知曉。”
說完后,顧鈺便離開,顧憐將門合上,但并不落門栓,然后去了正屋,見著里面情景時雙眸猛地睜大。
蕭遲硯倒在榻上不知生死,身下的褥子被血水洇濕大片,地上還有一把泛著寒光的匕首。
顧憐咬了咬唇,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慢慢靠近他,“蕭大哥”
蕭遲硯并未回應她,顧憐有些慌亂,不知該從哪做起,只能先檢查他身上有沒有傷口,想要幫他止血。
當年就在她指碰到蕭遲硯胸口的一瞬間,眼前忽然一花,男子的身體便如山一般壓了過來,然后顧憐被一雙手掐住脖子,抵在地上。
她只來得及驚呼一聲,男子沒有半分留情的意思,仿佛要置她于死地。
顧憐拍打著他的手臂,說不出話來,所幸,蕭遲硯慢慢松了力氣,仿佛是認出她了般,“顧憐”
話落,他便暈倒不省人事。
顧憐被他一整個身子壓住,喘不過氣來,男子還帶著血腥氣的唇就在自己的腮旁,卻還帶著熱度。
她不敢用大力氣去推,恐讓他傷的更重,只能先在他身上摸索著有沒有傷口,再慢慢一點點挪出來。
但蕭遲硯的身上并沒有傷口,渾身上下都是硬邦邦的,也很干燥,顧憐稍微側了下首,恰好能看見他垂下的長睫,和高挺的鼻。
顧憐身上抓住床腳,才慢慢地將自己的身子抽出來,不過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辦法將蕭遲硯扶上床,只能坐在地上先歇一歇。
她擦了擦額上的汗,將地上的匕首撿到桌上,先用帕子替他將臉上的血漬擦干,然后摸了摸他的額頭,發覺體溫還算正常后,才放下心來。
蕭遲硯此時胸前微弱地起伏著,顧憐有心,卻也實在不知道該做些什么,只能將鍋里的熱水燒傷,以防大夫需要。
待到事閉,她回到屋內,坐在蕭遲硯身旁守著他。
她從前知曉這位蕭大哥身材偉岸,也知曉他生得好,但今日再細細看來,卻是生的極好,眉骨深邃,挺鼻薄唇,從面上到身上沒有一絲多余的贅肉,整個人勁瘦有力。
打量完后,顧憐心中默默對他說了句抱歉,只能讓他睡在地上。
顧鈺還未請大夫回來,鍋里的熱水燒好了,顧憐將蕭遲硯面上和頸上的血全都擦凈,時不時查探一下他的呼吸,以確保平安。
最后她實在是坐不住,又開始嘗試將蕭遲硯扶起來,她將他的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然后扶著床想要站起身來。
用盡了全身力氣,才將人幾乎是半拖著拖到了床上,不過自己也被他手臂搭著壓倒,更像是一種被他帶入懷中的姿勢。
顧憐實在是沒了力氣,躺在他的臂彎中歇了會兒,然后想將他的手臂從自己的胸前移開,一轉身,卻見分明昏迷的人不知何時醒了,正用一雙幽深黑湛的眸望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