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凳上,姿態毫不掩飾,喬昭懿卻只能站著,因為等下還要服侍。
高敘笑個不停。
喬昭懿閉了閉眼,心道,這是你逼我的。
今日,你在這對我做什么,我都不能透露出去,因為透露出去,便是滿門的禍事。
但是,反過來,她做什么,對方也定然不敢透露出去,脅迫朝臣之女的消息但凡傳出去一點,明日他就得被褫奪爵位,群臣彈劾。
她不想做到如今這步,若是真做了,只能說是對方一而再再而三的相逼造成的。
喬昭懿心底的悲愴一閃而過,千算萬算,沒想到還是沒躲過去。
差點就成被鍋煎了的咸魚了。
喬昭懿沒用太多的時間傷懷,因為這具身體,越來越不聽掌控了,情潮洶涌得厲害,近乎把她理智吞噬。
她若不想讓自己和喬家成為高敘手中的刀,就必須、必須把握住這次
高敘人還在笑喬昭懿的話,根本沒注意她的神態變化,自然也錯過喬昭懿深吸一口氣,抬腿就向他胯間踢來的那一腳。
喬昭懿閉眼,狠踢,心里還在亂喊。
也不知道對方會不會斷子絕孫,太恐怖了啊啊啊她不敢看。
高敘毫無防備
,認為她就是案板上的魚肉,任他生殺予奪,剛又得對方的小意討好,認定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都是如魚得水,甚至還撩起外袍,只等著人來服侍。
所以這一腳,毫無阻礙、一路順暢、準確無誤地到了它該去的地方。
笑聲驟停
高敘如同打鳴到半道,卻被掐住脖子的公雞,臉色急劇變化,堪稱五彩斑斕,直到定格在某瞬后,驟而扭曲。
從未經歷過的劇烈疼痛讓他連思考都做不出來,一時間,竟是僵在原地。
喬昭懿一腳過后,人不緊沒有松懈,反而更加緊繃,心里想著,這下是將人得罪死了。
但既然已經這樣了,那就干脆再得罪點。
現在的場面,雙方必定要完蛋一個,她一點也不希望那個人是自己。
她干脆把頭上簪子全拔出來,想也不想地就像高敘身上招呼。
她一手兩三個,兩只手一起向前扎,專門向最敏感的胸前去捅。
反正簪子沒那么鋒利,就算捅進去,也扎不了多深,根本不致死。
喬昭懿扎完就拔,隨即再扎,很快,高敘為了壽宴特意準備的錦衣華服就被扎的破破爛爛,到處都是血窟窿。
有幾個簪子太鈍,扎不破血肉,就硬捅。
她的一腳是實打實的,直接讓高敘疼得連動都不能,滿臉扭曲。
一時不備,就這么坐在椅子上任喬昭懿連刺數下。
高敘心里先茫然,反應過來便是大怒,一股被羞辱的怒火在胸前久久不散,直沖大腦,伸手就去拉喬昭懿的手腕,一個反扣,喬昭懿手中的簪子當啷一聲,摔在地上。
喬昭懿也沒想能簪子能持續多久,干脆把左手的也丟掉,直接用手去撓高敘的臉。
傷在臉上,一旦被人問起,便解釋不清了。
高敘人被疼痛攪和得不甚清楚的腦子,在此刻,也暫且清楚幾分,而身體下意識的反應更是超過大腦,略微片頭,躲過喬昭懿抓來的手。
喬昭懿暈乎乎的,困獸之斗帶來的激烈,竟暫時壓住身體內部的滔天折磨。
她現在也想不到那事上,思緒歸攏三分,雖直來直去,也讓她能捋清當前環境下,到底什么是能為自己所用的。
眼前有一個男人,旁邊是檀木打造的條幾,放著一個不知道什么時候擺上去的酒壺,邊上是燃著香篆的香爐,還有個高敘剛用過的火折子。
好像能用。
喬昭懿撲空的手沒再去招呼高敘的臉,直接調轉方向,拿起酒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