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鑒昀猛地低頭瞪她。
“你這張臉和這張嘴,一定有一個是偷的別人的。”他擰著眉道“再說自古夫死妻哭,你替我哭算什么”
“你又沒有妻。”漱玉單刀直入。
“你怎知沒有”蕭鑒昀說。
“難道你有”漱玉嗤笑了一聲。
這一笑傷害力不大,侮辱性極強,蕭鑒昀僵住,想了一下自己深更半夜拍馬夜游不歸家,猶如空巢老人般的行徑,承認的有些不情不愿,“確實沒有。”
“為什么呢”漱玉道。
蕭鑒昀動了動嘴唇,將水勒重新給長風帶上,“你為什么在旎芳閣賣身”
“因為我身無所長。”漱玉平靜道“但凡有一技之長,像白荷姑娘一樣,也不用如此。”
“我是說為什么要來這里”蕭鑒昀說“你不像走投無路的孤女。”
漱玉背起手,微微笑道“多謝小侯爺盛贊。”
又是這么迂回百轉的聊天。
聊上好半天,比劍喂招似的,誰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蕭鑒昀先是哼笑,繼而笑的越發爽朗。
他卻很喜歡這樣的聊天。
“你方才問我為什么沒有妻。”他背靠樹干,深吸了口氣,環臂看天,“自然是因為我沒有娶,至于為什么沒有娶,那是因為”他頓了頓,將“不想”二字收回,改口道“都不合適。”
“白姑娘那么對你示好,你無動于衷。”漱玉竟還認真的思考起這個問題來,“看來你喜歡好動尚武的姑娘,家世與你相當顯赫最好能助你一臂之力,即便性子嬌縱些也無妨。”
她這就差報那劉皎的名字了,叫蕭鑒昀硬生生想起明日那樁強按牛頭喝水的相親,忍不住扶額道“打住。”
“抱歉,是奴家失言了。”漱玉欠身道。
“與你無關。”蕭鑒昀說。
他不言語了,只綿長沉重的呼吸著,身體微傾,竟似真的十分苦惱般,漱玉倒是難得見他如此,垂目想了想道“文的不喜武的不喜,貧者不喜貴者不喜,小侯爺的好惡落在何處,恐怕連小侯爺自己都不清楚。”
“是啊,我不太清楚。”蕭鑒昀說“我只是覺得他們都很蠢。”
這一句沉沉然如冷鐵,與之前的散漫調笑都不同,漱玉的眸光收攏,凝在他緊鎖的眉頭上。
“你可以拒絕的,小侯爺。”
“小侯爺,我算哪門子小侯爺,小侯爺到底是什么東西”蕭鑒昀放下手心,嗤了聲,俊逸的眉眼上覆著一層厭世的寒霜,“岑姑娘,你不妨告訴我,小侯爺之名代表著什么”
“不勞而獲的金錢和地位。”漱玉不假思索。
“你還真是不知委婉二字如何寫。”蕭鑒昀啼笑皆非,無奈道“那我來告訴你,小侯爺意味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