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葉長生的鞭子再次落下來,抽在周雷的臉上。
一鞭一鞭又一鞭。
葉長生神情冷漠,機械地揮舞著鞭子。
周雷雙手抱頭滿地打滾,很快變成一個血葫蘆。
再打下去就要打死了。
副堂主劉敬業臉色發白,艱難地咽了口唾沫,硬著頭皮上前道:“少堂主,周管事畢竟是洪莊主的親外甥,您看……”
“鑄劍堂姓葉,不姓洪!”葉長生募得一聲怒吼,所有人心頭劇顫!
劉敬業嚇得連退兩步,臉上青一塊紫一塊。
洪云濤臉色鐵青,凌厲的殺機從眼中一閃而過。
葉長生隨手將鞭子扔在地上,掏出一塊白色的手帕,拭擦著臉上的血點子。
這塊手帕是婉兒送他的,上面還繡著兩只鴛鴦。
染血的鴛鴦飄落而下,葉長生看向奄奄一息的周雷,冷冷道:“記住了,我葉家給你的,你才能拿,不給你的,你什么都拿不走!”
這話雖然是對周雷說的,卻讓不少人心中大駭,洪云濤的心頭也是猛地一跳。
大廳再度陷入沉寂,葉長生一臉疲憊道:“我累了,從明天起,劉副堂主繼任鑄劍堂堂主。”
“少堂主!”
“長生賢侄!”
所有人一臉震驚地看向葉長生,懷疑他們的耳朵聽錯了。
葉長生轉過輪椅,向著洪云濤道:“鑄劍堂需要用心的人去打理,這樣我才能專心鑄劍。世伯,以后還要您多多幫襯才是。”
洪云濤心中涌起一股狂喜,假裝糾結了片刻,無奈點頭道:“也罷,姑且讓世伯幫著你打理,你安心鑄劍就是了。”
“少堂主,三思啊,鑄劍堂可是老堂主畢生的心血!”盧萬芳等幾個葉家老人大驚失色,紛紛跪倒在地上,大聲力勸道。
葉長生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微微一笑:“盧爺爺,你們都是看著我長大的,想必也不想看我活得那么辛苦吧?長生已經決定,要開設一家門店,就叫做問劍堂,如果你們愿意,就過來幫長生的忙。”
盧萬芳老淚縱橫,用力點頭:“我們跟少堂主走,生是葉家的人,死是葉家的鬼!”
三年來,盧萬芳他們這些葉家的死忠派,飽受排擠和打壓,只能眼睜睜看著大權旁落。
鑄劍堂,早就不是當年的鑄劍堂了。
與其在這里被人嫌棄,倒不如跟著少堂主一起干,省得受那窩囊氣。
他們其實也明白,少堂主這么做,是為了安置好他們這些老人,這也是避免和紅葉山莊起沖突的最好的辦法。
洪云濤在一旁聽著,心里莫名一松。
當初他提議長生開設一家兵器店,原本就沒安什么好心。
既然葉長生主動提出來,他求之不得。
洪云濤也絲毫不擔心會養虎為患。
憑借葉府后院的那點簡陋設備,小打小鬧還行,根本無法形成規模。
說到底,問劍堂日后的發展,還是要依賴鑄劍堂,還是要看他洪云濤的臉色。
葉長生看向洪云濤道:“世伯,前些日子,郡守府的司庫大人來訪,委托我們鑄造一把劍,訂單我接了,是以問劍堂的名義接的。”
洪云濤不禁皺了皺眉,旋即欣然道:“如此也好,若是能得到郡守府的認可,這對我們也是好事。”
鑄劍堂為河道衙門鑄劍,問劍堂為郡守府鑄劍,其實也沒什么打緊的。
生意人不就該左右逢源嗎?
洪云濤今天的收獲已經很大了,犯不著為了這點小事,和葉長生交惡。
看到洪云濤沒有反對,葉長生也暗自松了一口氣。
他付出如此大的代價,就是為了把葉家的老人們,順利帶回家。
盧爺爺這些忠心耿耿的老人,遠比一個空殼子重要的多。
愿意跟隨葉長生回到葉府的,只有四十多人,大都是盧萬芳和馮老坤這樣早年追隨老堂主的老人。
短短一天的時間,這些人留下的職務空缺,就迅速被人填補上,大有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意味。
名義上,鑄劍堂依舊是葉家的產業,但明眼人卻很清楚,鑄劍堂,已經變天了。
黃昏時分,一輛輛馬車駛出鑄劍堂的大門,離去的葉家老人們,不時回望暮色中的建筑,淚眼婆娑,滿是不舍。
漸行漸遠,葉長生放下車廂的簾子,喃喃道:“父親大人,不用太久,長生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