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這樣
我突然有點委屈
我又回到這個世界了,我又可以見我的幻想朋友了。
我要去找他
但我連陰暗爬行都做不到
眼眶發燙,我費力睜開眼睛,視野卻十分模糊。只能隱約看到兩道高大的,把昏暗的橘色燈光都遮擋的影子。
瘦一點矮一點的那個把手伸到我的臉上,我閉上眼睛,被一塊溫熱粗糙的布糊了一臉。
有人在幫我擦臉,動作不重卻也絕對不算溫柔,被這塊布擦拭的地方很痛就像破皮的傷口沾上水一樣痛。
這塊布被拿開了,我睜開眼睛,那個人又像我伸出手,把黏糊糊冰涼涼的東西糊在了我的臉上,糊在了我覺得痛的地方。
嗚
更痛了
為什么明明在做夢卻要吃這樣的苦,這個夢一點都不好。
一點都不好
除非
能讓我再次見到他。
海屑鎮走失的孩子被找了回來,還買一贈一,多了一個更小的孩子。
阿賈克斯的父親把兩個孩子抱回了家,由于尚在昏睡,離家出走的逆子暫時逃過了一頓打。
事實上,這對父母的氣已經消的差不多了。
比起生氣,孩子能夠平安回來已經是被女皇庇佑的幸運,而且
看著兩個昏睡的孩子,這個高大的男人,阿賈克斯的父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他的三子坐在冰洞里,大衣鼓鼓的,就像一只被熊媽媽精心喂養著長大的小熊,肚子圓鼓鼓。
但圓鼓鼓的不是阿賈克斯的肚子,而是另一個孩子。
這個孩子穿著的很單薄,在至冬極端的天氣下根本無法御寒。他的三子闖了禍,但也救了人。
功過不能相抵,阿賈克斯需要記住這次與死亡擦肩而過的教訓。懲罰不是為了使人痛苦,而是為了讓人記住痛苦,不再犯同樣的錯。
于是,從昏睡中醒來的阿賈克斯受到了一個特殊的懲罰親自照顧這個被他撿來的孩子,直到她痊愈。
當然,在阿賈克斯得知這孩子其實是個女孩的時候,臉上滑稽又震驚的表情更令人忍俊不禁了。
身負照顧病人的任務,阿賈克斯搬過來一條矮木凳坐下,趴在床邊。
他兩手放在床上交疊,把下巴搭了上去,歪著頭觀察著昏睡中的小卷毛。
小卷毛是個女孩
已經滿11歲,性別意識已經初步形成的阿賈克斯有點微妙的不自在。但一想到小卷毛還是個只比冬妮婭大一點的小鬼,這點不自在也就煙消云散了。
他似乎有些無聊,于是伸出手指想要與戳小卷毛的臉頰,卻在快要碰到的時候停了下來。
小卷毛的臉上有一些結痂的小血點,這是凍傷的痕跡不止是臉上,身上其他地方也有,腳上的最嚴重。
這些凍瘡上都已經涂上了膏藥,不能碰。
于是,阿賈克斯又把手收了回來。
她看起來很狼狽,額頭上紅了一片,臉蛋也通紅,上面上有凍傷,鼻子被擦破,剛才還流了許多鼻血。一頭蓬松的卷發被汗水沾濕,結成一縷一縷黏在鬢角。
好慘啊,小卷毛。
作為早已習慣寒冷的至冬人,御寒保暖的知識與技能點滿,他還沒有這么狼狽過。
當然這次迷失是例外。
哼哼,如果沒有寬宏大量阿賈克斯大人大方的借出大衣,小卷毛就沒命了。
一種成為英雄的感覺油然而生。
阿賈克斯只覺得心口熱熱的,仿佛變成了傳說故事中的屠龍勇士。
他歪著頭看著小卷毛,奇異的滿足感在心中緩緩升起。
“要記得報答我啊,小卷毛。”他瞇起眼,伸出手撥開了黏在小卷毛額前的頭發。
指尖的溫度燙的驚人,阿賈克斯一愣,連忙起身,把一旁的毛巾放在冰水盆里打濕,再放在小卷毛的額頭上。
他一邊用生疏的動作的照顧著床上的病號,一邊嘟囔碎碎念著“要報答我啊”
但是
小卷毛什么時候才會醒呢
這次,他一定會攔住她,不會再讓她摔到地上了。